說罷,沈煉又開口問道:“既然如此,我們為何不去提醒這張大鯨一聲?讓他早作防範,免得到時白白丟了性命。”
陳然搖頭,“生死有命。我們是陛下的刀,不是其他人的盾。”
陳然這話卻是做了假,真正原因是他這輩子只救自己想救的人。而張大鯨,並不是他想救的人。
沈煉心中一凜,“大人說的是。”
陳然道:“別總是‘我說得對’、‘我教訓得對’,我也會做錯事,想錯事。沈兄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如此拘束,你有什麼不同想法,也可和我說,和我討論。”
沈煉聞言,露出笑容,正要作答,就見那冒雨買傘的兩名錦衣衛,各自抱著好幾把傘,折返跑了回來。
每人一把傘,唯獨陳然沒有傘,因為沈煉親自給他打傘。
踏著地上雨水,眾錦衣拱衛著陳然,往北鎮撫司而去。
回到鎮撫司衙門,陳然徑直就去往了詔獄。
詔獄甬道幽深,兩邊火盆蹦著火星。
陳然在沈煉的陪同下往深處走去,兩邊鐵柵欄內關著的犯人一見陳然,絕大部分都撲在柵欄上,對著陳然伸著手。
有的在叫罵,有的在求饒。
“大人,我真是被冤枉的啊!”
“嗚嗚嗚,能有我冤嗎?我明明一個文盲,他們卻說我與大金國暗通,說我出賣我朝軍事機密……”
“CS吶……”
“你這狗賊不得好死!待我稟明九千歲,定會要你等好看!”
“放我出去!放我出去!”
“……”
陳然早就習慣了這種氛圍,理也不理牢中囚犯。
來到刑具房外,就透過門窗看見殷澄正在對剛抓捕進來的一干崑崙派門人施加酷刑。
手段之殘忍惡劣,那些個崑崙派弟子皮開肉綻,血肉模糊。
有些意志差的已經暈了過去,有些嘴巴硬的還在捱打,只有那些說著“招了,我都招了”的人,被錦衣衛帶去了其他房間審問。
三名站在牆邊的玩家更是清一色的捂住自己的眼睛,只是他們的指縫有些大,露出來的眼睛更是眨都不眨一下。
“千戶大人,百戶大人。”守在門口的錦衣衛對著陳然和沈煉行禮。
陳然和沈煉走到裡面,殷澄才停下手中動作,和其餘錦衣衛一道同陳然和沈煉行禮。
陳然看著殷澄,“問得都怎麼樣了?”
殷澄嘿嘿一笑,“已經有好些人招了。”
“不錯。”陳然說著就朝沈煉看去,“沈兄,你就留在這裡給殷小旗搭把手吧。”
“是。”
陳然退出刑具房,接著就繼續往詔獄深處走去,一直來到最裡面的一間牢房,陳然才停下腳步。
看守的錦衣衛開啟牢門,就看見裡面被關著的是那東廠檔頭賈廷。
賈廷哪還有在玉門關時候的意氣風發,此刻他身穿白色囚服,頭髮披散,雙手雙腳都戴著枷鎖。
“賈公公,我又來看你來了。”
蜷縮在角落的賈廷猛然抬頭,鎖鏈碰撞聲撕開死寂:“千戶大人!”昔日不可一世的東廠檔頭此刻匍匐如犬,“小人從此願為大人鞍前馬後……”
陳然剛步入牢內,看守的錦衣衛就十分識趣的為他搬來了一張椅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