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淮安卻搖頭覺得不會，“我實在無法將這兩件事聯絡在一起。”
陳然碗裡的面已經吃完，放下手中筷子，轉過話題道：“布政使遇害，而害他的人是都司（都指揮司）的都指揮使，周兄認為按察使司有沒有參與其中？”
一省三司互不統屬，直接向中央負責。現在掌管一省衛所軍事之責的都指揮使，把掌管一省民政的布政使殺害，若說另外一司官員沒有參與其中，說出來誰信？
陳然不等周淮安回答，又嘆氣道：“我們北鎮撫司從沒接到任何關於辛大人的情況資訊，錦衣衛安插南京的暗樁……怕是早被拔了個乾淨。”
周淮安不是笨人，當他不再以他那江湖氣的思考方式來思考問題後，他很快就想明白了此事有多大。
涉及一省三司，按陳然的推論，在他們身後還有更大的主謀。
“這件事非同小可。”周淮安嚴肅提議：“此事當直奏天聽。”
陳然搖了搖頭，叫來老闆，付了錢，就起身往來時方向折返。
“遲了。敢對封疆大吏下手，必是萬事俱備。”
周淮安沉聲，“你是說他們會造反？”
陳然心裡還在想著遊戲論壇的那句【陣營大戰】到底是什麼意思，他口中說道：“不然呢，都指揮使都是馬前卒，不造反他們腦袋抽了才會去殺一個一省大員。還費勁心思的除去朝廷耳目。如果不是今夜我們恰好去了教坊司，又恰好遇上了辛大人之女，你認為我們會知道這些嗎？”
周淮安一路沉思，陳然也沒再說話。
來到客棧口，陳然忽然停下腳步，他握住腰間的刀與劍，“恐怕我二人在入這南京城時，就被他們盯上了。”
“他們？”周淮安也握住了腰間長劍，雖在笑，但他的目光已充滿警惕，“你是說幕後主謀？”
夜深、風不靜，人也不靜。
在二人停下腳步時，客棧外的街道行人也都停下了腳步。
長街兩側的商販也不知何時皆已垂首而立，蒸籠白霧裡浮著幾張木然面孔，糖畫攤子的銅勺凝固在半空，糖漿正滴滴答答墜入青石縫隙。
行人摸索著藏在身上的兵刃，商販也從抽屜裡抽出了刀。
周淮安哂笑，“陳兄不愧是錦衣衛出身，這份覺察能力令我心慕。”
其實本地人偽裝得很好，若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問題，但問題出在了玩家的身上。
玩家與本地人不同，他們的目光總會有意無意的朝陳然與周淮安瞥去，並且夾帶著隱藏不住的興奮。
就像是遇到了兩隻可以爆神裝及許多經驗值的“稀有怪”。
於是陳然就點開了路上行人和商販的面板，發現果不其然，裡面夾帶了許多玩家。
陳然一邊抽刀一邊說道：“如果你今晚少喝點酒，警覺性不會比我差到哪去。”
夜風驟緊，一人拔出武器就大聲說道：“不留活口！”
周淮安的長劍尚未完全出鞘，一名賣糖畫的“商販”已甩出銅勺，滾燙的糖漿如暗器般潑灑而來。
陳然脫下書生外套，擋在周淮安身前將外套甩成旋風，將潑來的糖漿擋下。
而後街道上的行人商販就一股腦的朝著陳然和周淮安一擁而上。
“兄弟們衝啊，這次陣營任務死了不掉經驗！只要殺了陳然和周淮安這倆BOSS，我們就有大把的經驗和獎勵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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