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天光未啟,城南門洞前已擠滿往來商旅。
青石板路上還泛著晨露,陳然勒韁駐馬時,正見周淮安抱臂立於城門陰影處。
“實在抱歉,我來晚了。”
“我也才剛剛到。”
說話間,兩人就騎著馬出了城,在官道上一路疾馳。
待到午時,陳然和周淮安才來到一所驛站休整。
驛站的驛丞是個小老頭,這裡的人都叫他老張。
老張正握著竹帚灑掃庭院,見陳然和周淮安沒有穿官服,就要上前查問。
可不等他開口,陳然和周淮安就各自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腰牌。
北鎮撫司錦衣衛千戶,御林軍北衙驍騎統領。
這兩個身份足夠讓老張重視起來,他親自將陳然和周淮安的馬牽入馬廄,接著就領著二人進到了驛站內。
老張招呼著陳然和周淮安在一張木桌前坐下後就問道:“二位大人是要在我們這裡歇息一天嗎?老朽好讓驛中小吏給二位大人收拾房間。”
陳然微笑回應,“我們用過午膳就走。”
老張聞言這才鬆了口氣——面對錦衣衛千戶,壓力實在太大。
“那老朽這就讓人給兩位大人備好路上所用乾糧和水。”說著,老張忽又想到了什麼,又連忙問:“二位大人需要更換驛站中的快馬嗎?”
陳然搖頭,“不用,我們的馬腳力不弱。”
“老朽明白了,一會兒我就去給大人的愛馬添上最好的精飼料。”
“有勞張驛丞。”
“應該的,應該的。”老張說著就走開了。
在老張離開後,周淮安就對坐在他對面的陳然說道:“按照我們的速度,大抵十日左右就能抵達南京。”
陳然打趣,“就這麼急著去聽秦淮河的《玉樹後庭花》?”
周淮安咳嗽兩聲,“周某只是想去瞧一瞧秦淮的煙雨。”
陳然嘿的一聲,這傢伙,不是扯想去聽曲兒,就是扯想去看風景。
實話實說就這麼困難嗎?
“說說吧,你跟邱莫言是怎麼扯的。”
周淮安撇頭望向窗外,“我說你有事要我相助,不得不去。”
陳然拍案叫絕,“妙啊,我在龍門客棧幫了你們一次,我有難,周兄自然會出手相助,和我一起去兩肋插刀。”
周淮安神情古怪,他總感覺陳然話裡不是好話。
這時候,驛中小吏給陳然他們端來了酒菜。
“別看窗外了,來,喝酒。”陳然為二人杯中添上酒,“等到了南京,我要先去一趟云何寺,周兄要和我一起去嗎?”
周淮安和陳然碰了一杯,飲下酒後才說:“去吧,我正好去寺中為莫言求一條多寶菩提串。”
陳然肅然起敬,“周兄,是我小看你了。小弟自罰三杯。”
“……”
周淮安正要辯駁時,驛站門口處忽然傳來一陣爭吵聲。
聽聲音好像是那老張和人吵起來了。
陳然和周淮安都是愛瞧熱鬧的人,他倆很有默契的放下手中酒杯,起身就往門口而去。
門外,只見老張帶著幾名小吏,手中拿著棍棒驅趕著一個模樣邋遢的瞎子。
“酒,我要酒!”瞎子滿身酒氣,腰間挎著一個酒葫蘆,一手杵著盲人棍,一手牽著一匹瘦馬。
本章未完,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