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共開了三間房,陳然一間,周淮安一間,辛幼娘一間。
陳然在前兩間房都沒找到人,最後是在辛幼孃的房中,才看見兩人。
客房雕窗半掩,月光淌過周淮安倚窗的身影,在他懷中長劍上凝成霜色。床榻間,辛幼娘睫羽猶沾淚珠,沉沉睡著。
周淮安望窗的模樣深沉。
“周兄,才經歷了一場惡鬥,你怎還不休息?”
“我擔心你出事。”
“……”陳然有些感動,也有些憂傷。
兄弟,在這場“陣營戰”裡,你才是最容易出事的那一個好吧,我真害怕一個不小心你就被對面的大哥給一掌拍死。
明明是來喝花酒的小黃金,怎就誤入王者局了呢?
“哎。”
“陳兄為何嘆氣?可是事情調查得不太順?”周淮安問道:“我看你追去甚久,那些歹人可有說了什麼?”
陳然回道:“調查清楚了,這些人都是南王世子府上的,他們想要造反。”
“果然是造反嗎?”周淮安嘆息,“各地兵變,邊境又有大金肆虐,現在就連南京也發生了動亂,這還真是個多事之秋。”
陳然來到桌前,給自己倒了杯白水,將水飲下,解了渴後才問:“你這邊呢?”
“你追出去後沒多久,按查使司的人就來了。”
陳然怔了一怔,“他們來了?沒找你問話?沒有將你抓入大牢?他們都準備造反了,我可不信還會顧忌你禁軍統領的身份。”
周淮安道:“我也覺得奇怪,他們來此就只是把那些歹人的屍體帶走,並沒有來找我麻煩,甚至對我視而不見。”
陳然眉頭一皺,只覺這事蹊蹺無比,可又想不明白是哪裡出了問題。
不過現在要緊事也不是這按查司,陳然只有把這事先放在一旁。
“明天有機會我就去探探南王世子府。”
一聽陳然這話,周淮安就吃驚道:“你這不是自投羅網?”
“放心,俞道長會和我一道。”
“俞道長?”
“張三丰和宋遠橋確實是被南王世子給抓去了。”
周淮安想了一想,就道:“你和俞道長多加小心,我明天就不和你們一起了。”
陳然大驚,你一個黃金選手,竟敢一個人在王者局中亂跑,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嗎?
不等陳然緩過神來,周淮安就解釋道:“城外有幾個衛所的千戶是我好友。”
“你是想……”
周淮安說道:“看能不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,說服他們與我等一同共擊反軍。”
陳然眼睛一亮,“若此事能成,我們又多了一分勝算。”
周淮安看向陳然,“現在還有一個問題,就是這辛家女該如何安置?此次我去勸說並沒有十成把握,帶著她太過兇險。”
陳然看向辛幼娘,辛幼孃的臉上還掛著淚痕。
沉默片刻,陳然就說:“只有讓那幾位武當山道長,先帶著辛家女離開南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