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然來到鐘山時已是黃昏,他沿著蜿蜒山經一路入林,忽見竹影婆娑,憐星正站在那處遙望陳然。
夕陽透過林隙,照射在她精緻如玉的臉上。
憐星揹著手,笑臉盈盈。
“我就猜到你會來。”
陳然走到憐星身前,“二宮主相邀,我又怎會不來?”
憐星搖頭,“我是說你會來南京。”說著,憐星就又笑了起來,眼睛如月牙兒,“畢竟朝廷哪有麻煩事你就會出現在哪裡。”
這話說得,我又不是死神小學生……
陳然淡淡道:“我倒沒想到二宮主會參與此事。”
“生氣了?”憐星轉身步入竹林。
陳然默然跟上,飛魚服掃過竹葉上的滴露。
一陣風吹過,憐星將鬢邊散發攏至耳後,“可讓我來南京的是你啊。”
陳然一怔,就回想起了他當時對憐星說的話—……秦淮的煙雨,漠北的孤煙,總會有一處是你喜歡的。
陳然黑著臉:“就算如此,我也沒讓你參與造反。”
憐星眨著她那雙好看的眼睛,然後模仿著陳然當時的語氣:“這一路上總會遇到有趣的人有趣的事。”
“……”
好吧好吧,全是我的問題。
不過陳然還是不甘心,還在反駁,“造反對你來說是有趣的事?”
“有趣啊,只要想到能和你作對,我就覺得有趣。”憐星狡黠的說,“至於誰當這皇帝對我來說都無所謂。”
女人胡鬧起來就是這麼任性,不需要任何正當理由。
更別說當陳然看到憐星還是一片問號的面板。
頭又開始痛了。
山林靜謐,偶有一兩聲晚蟬嘶鳴。
走在上山路上,陳然疑惑的問:“二宮主這是要帶我去哪?”
憐星腳步輕快,微笑道:“這段時間心情不錯,偶有所感,於是譜了一首曲子。”
原來是要我當聽眾。
陳然放下心來,他還真怕這個女人走到一半突然來一句,“你的辦法不管用,我還是心煩意亂,所以把你的狗命拿來吧。”
聽曲就好,我就喜歡聽曲,和周淮安一個品味。
山腰處的一片竹海中,坐落著一座用籬笆牆圍繞的草廬,院落擺放著一張石桌,種植著兩塊野菜田,房門中間處則是放著一張雲箏和軟墊。
“此地原先居住的隱士已逝去多年,於是我稍微整理一番後就在此處暫居。”
憐星一邊解釋一邊就來到雲箏前盤腿坐下。
陳然則是坐在了石凳上,“你沒在世子府住?”
“那裡一群臭男人,住不慣,也不清靜。”憐星說到這裡,眼中閃過一絲厭惡,“更別說前些天來了一個據說是從少林寺來的高僧,每次他看我的目光,我都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挖下來。”
少林高僧?可讓憐星說出這種話的,那定然不會是什麼好人。
成昆?火工頭陀?瞭如神?
就在陳然回憶著有哪些少林寺叛徒時,憐星已恢復常色。她笑著說:“罷了,本宮主豈能由這等人給壞了心情。”
說罷,憐星的一雙纖纖玉手已撫上琴絃。
指尖輕撥,琴音清越歡快,似有春風穿林,彷彿見山水相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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