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後面的十來天中,朱朝溪讓底下廠衛把南京官員又殺了一批捉了一批,留下的官員寥寥無幾。
最後朱朝溪和魏忠賢在經過一番政治鬥爭後,選出了一批新的南京官員前來赴任。
當然了,他們之間的政治拉扯,和現在還是個錦衣衛副千戶的陳然沒有一點關係,他只用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好。
這一日,陳然和周淮安正在一家酒樓裡喝酒。
“陳兄,這些天我暗中調查了按察司,發現他們並沒問題。”周淮安吃著花生,又喝了口酒,“不過越沒問題,我就越覺得突兀。你說他們好好的幹嘛那晚要去當那收屍人?”
陳然搖頭,心中也一樣生疑,他們剛到南京與玩家和世子的人戰鬥的那一晚,按察司的人就只在最後出現過,還只是過來打掃戰場,也沒來找他和周淮安的麻煩。
而且在南王事發後,也並沒有參與造反,這也讓按察司得以留存下來的官員最多。
這段時間陳然也去調查過,但他不是暗中調查,而是直接登門,當面詢問的按察使。
南京按察使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頭,姓李,陳然看過他的面板,沒有武功。
李按察使面對陳然,也是很坦然的回答說那晚並沒有按察司的人去過外面。
他說著說著甚至還對陳然大吐起了苦水,說他一個忠臣深陷“賊窩”是多麼多麼的不容易,整日提心吊膽,生怕被牽連進南王的謀逆大案裡,連個安穩覺都睡不成。
至於那晚的事,老頭指天發誓,說按察司上下都謹守門戶,絕無一人外出,定是陳然和周淮安看錯了,或者有人冒充按察司的人行事。
陳然把他這邊的調查說與了周淮安。
“看錯了?冒充?”周淮安嗤笑一聲,捏碎了手中的花生殼,殼屑簌簌落下,“陳兄,你信嗎?那身官服,那腰牌,還有那行事做派,尋常人裝得出來?再者,冒充按察司的人,就為了去給叛黨收屍?圖什麼?”
陳然端起酒杯,冰涼的酒液滑過喉嚨,帶著一絲辛辣。他眼前浮現出李按察使那張佈滿皺紋、寫滿委屈和惶恐的臉。
“可我看這老頭實在不像壞人。”
周淮安本想說一句“人心隔肚皮”,但想到陳然可是個老錦衣衛了,識人斷案的功夫可不淺。於是也就把這話又咽了回去。
最後周淮安只說:“你看著辦吧。反正我們在這南京也呆不了幾日了。”
陳然點頭,“我們錦衣衛會重新派遣暗樁來南京,到時候我會讓他們盯著點。”
這個話題到了這裡就結束了,接著兩人又閒談了起來。
過了一會兒,周淮安喝酒嘆息,“來這令我唯一感到遺憾的就是沒能見識到秦淮八大家的風采。”
陳然喲了一聲,“周兄說話越來越有文人才子範了。”
周淮安哈哈一笑,“老子好歹秀才出身。”
兩人酒杯一碰,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“對了,明日陳兄負責監斬南王父子,可都安排妥當?”
陳然點頭,“我衛高手齊出,又有東廠曹公公監陪,自是萬無一失。”
“萬無一失?”周淮安咀嚼著這個詞,“越是這般說,我這心裡反倒越是不踏實。南王父子在江湖上的口碑很好,保不齊會有一些不明真相的江湖俠客前來劫法場。”
陳然朝周淮安扔了一顆花生,“你這烏鴉嘴就閉嘴吧。”
周淮安哈哈大笑。
翌日,西市口。
天剛矇矇亮,空氣中還殘留著夜露的溼氣,但西市口早已被肅殺的氣氛所籠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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