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田一郎雙眼失神地靠在公園長椅上,回想著自己失敗的人生。
他今年三十歲,在日本這個普遍老齡化的職場,算是一個非常年輕的新人。
新人在公司裡,自然是最沒有地位的。日本的職場文化,論資排輩非常嚴重,對你的出身背景也很看重。
如果你不是東大或者早稻田大學之類的名校出身,又沒有一個好爹,那就只能在底層慢慢熬資歷,踏踏實實做事。
等哪天得到上司的賞識,才有可能獲得升職加薪的機會。
作為一個普通社畜,福田一郎知道自己沒什麼本事,他的願望就只是當好一個社畜,每天上班下班,做好自己份內的事,顧好自己的老婆孩子,就很滿足了。
可連這種平凡的願望,他都無法實現。
在公司裡,他的頂頭上司看他極不順眼。
經常都會刁難他,最累最哭苦的工作每次都是交給他幹,去偏遠落後的地區出差也是他去,就連加班熬夜他也總是最後一個離開公司的。
即便是這樣,為了不丟掉工作,為了每個月25萬日円的工資,為了還清高昂的房貸和車貸,他也從來沒有抱怨過。
每天都是加班到深夜,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家,一頭扎進床上就再也沒力氣爬起來。
每次,在地鐵上看著身邊那些跟自己一樣行屍走肉般的上班族時,他都有一種感覺,像是正在走進屠宰場的家畜。
就算是這樣,他的內心還是憧憬著,有一天能夠得到上司的賞識,升職加薪,跟妻子一起生一個可愛乖巧的女兒,過上舒適輕鬆的富足生活。
這一切奢望,都在昨天晚上被終結了。
由於同事的失誤,提前下班離開公司的福田一郎心情不錯,這是他兩個月來,第一次早點回家。
想到跟妻子已經結婚半年,都沒有過幾次夫妻生活,他就想早點回去,給對方一個驚喜。
然而,悄悄開啟門,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番不堪入目的景象。
那個肥豬一樣的禿頂上司,居然在他們的婚床上……
“你能從我老婆身上下來嗎?”
看著衣衫不整的妻子和滿臉驚怒的上司,懦弱的福田一郎甚至沒勇氣向對方發火。
上司的一句話,就能讓他丟掉工作,變成喪家之犬。
而妻子更是自己花費了整整兩年時間,卑微地付出了無數心血才追到的女神,所有人都說他們倆的結合,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。
默默看著上司穿好褲子,堂而皇之地從大門走出去,福田一郎魂不守舍地在沙發上坐了一夜。
第二天早上,妻子裝作無事發生,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鄙夷。
只有福田一郎知道,那天晚上,他拎著水果刀在臥室門外徘徊了很久。
他當時慫了,可是事後越想越氣。
要殺人嗎?那為什麼當時沒把那個可惡的上司一起幹掉?
自己還有住在小城市的父母,他們心心念念牽掛著在東京打拼的自己,把自己視作家裡的驕傲,還等著他回去贍養。
如果一時衝動殺了人,自己就變成了罪犯,也會讓父母悔恨終生。
福田一郎也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他恨那對姦夫淫夫,無比地想報復,想讓那對狗男女跪在自己面前哀嚎,但他沒有勇氣。
他畢竟只是一個秉公守法,老實巴交的普通人,復仇的代價,他承擔不起。
“如果有人能幫我殺掉他們就好了!
我願拿出所有積蓄,甚至是以後的餘生收入,讓那對狗男女得到懲罰!”
他在心裡默默想著,如果有辦法僱傭職業殺手的話,他一定會做。
事實上,他已經透過一個匿名的暗網論壇,發了僱兇的帖子,可根本沒人回應。
就這樣忍耐下去嗎?還是想其他辦法報復?
可惜他只是一個小人物,沒多少錢,更沒有勢力,怎麼去報復領導,何況聽說對方家裡還有極道背景?
“喂,你就是福田一郎吧?”
就在他發呆的時候,突然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傢伙圍了過來,一把按在他的肩膀上。
福田一郎驚恐地抬頭,看見了對方衣領下紋身的痕跡。
他立刻意識到,這是兩個黑道份子,雅庫扎。
“你,你們有事嗎?”
福田一郎緊張道。
這兩個來勢洶洶的傢伙,該不會是上司找來威脅自己的雅庫扎吧?往常自己看到這種人,都要是敬而遠之的。
“別緊張,你是不是想殺人?”
其中一個黑衣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,冷笑道:“我們看到了你發的帖子。”
“什麼?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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