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終杜浩挑了兩把鏽跡斑斑的破爛玩意,看的楊師傅一陣瞠目結舌。
“這位客官,你確定沒搞錯?這東西你買來幹嘛?”
楊二郎滿頭霧水,見過要求刀越鋒利越好的,還沒見過買這種破爛貨的?
就這玩意別說砍人,殺個雞都費勁。
本來就是之前一些普通貨色放久了,也賣不出去,這才生鏽,他都打算回爐重鑄來著。
杜浩笑著搖搖頭,“不,我要的就是這種。”
將手中刀刃再次拔了出來,在陽光下仔細欣賞了一番,杜浩越看越滿意。
不錯不錯!這才是他想要的好刀。
只需要將刃口一塊,稍作打磨,讓其能切入皮肉之中,那就是一把絕世好刀。
楊二郎有些不理解眼前這年輕人的腦子,只能擺擺手,
“客官如若滿意,這兩把刀,我也不佔你便宜,共計作價一兩銀子即可。”
這玩意腐蝕的太過嚴重,想要重鑄,他都得重新添點鐵料進去,屬實划不來。
對此杜浩很是乾脆的交付銀兩,旋即目光又落在了一把掛在牆壁上的強弓上。
他不由想到了前段時日看到陳師兄練習弓箭的模樣,以及弓箭不同於其他兵刃。
練習的時間雖長,但只要練好,或許也能成為一張底牌。
尤其是適合自己這樣謹慎之人。
如想要解決仇敵,遠遠一箭就能解決的事情,如此自然最好不過。
留下的痕跡越少,暴露的風險自然也越少。
詢問價錢,竟是要十兩,杜浩也咬咬牙買了下來。
看著遠去的客官,楊二郎完全無法理解。
說他有錢吧?買兩把刀,只買廢品,說他沒錢吧,一把強弓十兩銀子都捨得。
——
次日,慶安縣城,一支車隊正在徐徐駛出城門,沿途百姓見狀紛紛規避,均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。
看守城門的差役見狀都是面露笑容躬身相送,絲毫沒有上前盤查的想法。
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。
只不過杜浩看著這些差役身上的衣裳大多漿洗的發白,腰間的佩刀更是腐朽不堪。
刀柄附近的鏽跡只怕想要拔刀出來都夠嗆,與他們這支由大戶人家籌錢組建的隊伍形成鮮明對比。
對此心中不由很是唏噓。
而隨著隊伍走出城,不少人的神色更是帶著一股厭惡。
因為城門牆角處,不時蜷縮著一些渾身髒兮兮的流民,這些人蓬頭垢面,臉上身上都是黑糊糊的,身形則是面黃肌瘦,好似風稍微大點就能將他們吹倒。
從他們之中路過,能聞到一股股屎尿堆積的惡臭,讓人忍不住捂住口鼻。
杜浩默默看著這些城外扎堆的流民,神色十分平靜。
人其實是很頑強的一種生物,往往只需要施捨些許養分,他們就能頑強生長。
但偏偏有些人連養分都不願施捨。
杜浩又瞥了眼車隊,人數約莫在百餘人。
幾乎人人都是有些許武藝在身,據說其中共計二十餘名鐵手境武夫,另外還有一位玉手境強者坐鎮。
杜浩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隊伍最前方,一位身披黑色長袍,只不過長袍看上去鼓鼓囊囊的。
透過衣襟能發現,此人的長袍裡面是一套精良鐵甲。
按照大乾律,民間私人擁有甲冑,按罪誅三族!
而如今,什麼大乾律,除了京畿一帶,全然不管用。
“杜小兄弟,看你腰胯兩把刀,可是用刀的好手?”
就在這時,與杜浩騎馬並行的馬背上,一道略顯輕佻的聲音響起。
扭頭一看,就見是一個長相有些瘦削,看上去有些尖嘴猴腮,跟個瘦猴一樣的青年。
眼下已經臨近正午,在出發前,他們這些人已經相互溝透過。
故而杜浩知曉此人,此人名叫侯四,外號猴子。
算是遊歷於此的江湖客,氣血初關層次,相當於鐵手境武夫。
比杜浩要年長七八歲,但性子卻很跳脫,因此很快與眾人混熟。
“哦,在下刀法馬馬虎虎。”
杜浩實話實說,然而猴子還以為杜浩在謙虛。
“也對,聽說你並未入氣血初關,既如此練好刀法就很有必要。”
對此杜浩只是笑笑不說話。
他這刀可不止是表面看上去這麼簡單,當然這些他自不會對外人說。
不過杜浩看了眼隊伍,想了想還是詢問道,“侯哥,在下倒是有些好奇,此行我等會不會有些太過嚴陣以待了?
有二十餘位氣血初關武夫,所有人都有武藝在身。
還有一位氣血入關高手!
另有弓弩,刀槍劍戟,何人能奈何的我等?”
“哈哈哈!”
猴子聞言忍不住哈哈一笑,
“杜兄弟,你不會以為走這一趟真就這麼容易了吧?
入關高手確實厲害,這點不假。
但此去府城,路途遙遠,期間不知要遇到多少波賊寇盜匪。
如若不是有胡家的人,你信不信,我等別說前往府城。
只怕是剛出慶安縣沒多久,就得打道回府。”
“哦?怎麼說?”
杜浩詢問,同時也側耳傾聽。
他想打聽打聽如今這世道到底亂成什麼樣兒。
見杜浩感興趣,猴子也是談興十足,
“別的某就不說了,你可知我洪州十里一匪,百里一寇的道理?“
“嗯?”
就見猴子接著道,
“所謂十里一匪,也就是出了縣城近郊之地,十里之內必然有一夥賊匪。
而百里一寇,便是百里之內,必然有一夥巨寇!
聚眾往往是上百數百,甚至上千不等!”
“怎麼會這麼多?!”
杜浩眉頭一挑,也是大為驚訝。
然而猴子卻是一副少見多怪的模樣,
“這才哪到哪?咱們洪州還算是好的。
而中原幾州之地,情況更是慘絕人寰。
據說在那兒,你路邊隨便遇到的一位良善百姓,轉眼間便能化成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。
北方更是慘,那更是人間煉獄。
別說郊外,就算是縣城之中也不得安寧。
不過你也放心....”
說到這裡,猴子笑了笑,倒是輕鬆的很,
“胡家在這洪州地界綠林之中還算人脈廣闊。
有胡家的面子,期間能避免不少麻煩。
餘下的靠著入關高手的威懾,以及咱們的人數和精良裝備,想來也能震懾不少宵小。
興許一路根本不會遇到什麼危險。”
說著猴子在顛簸的馬背上,倒是顯得怡然自得,這一幕倒是讓杜浩難免有些擔憂。
花費大半天時間,依舊還在慶安縣境內。
到了第二天臨近中午,這才走出慶安縣。
期間路過了一個又一個村子,路上的確是遇到一些攔路的。
但大多報了個名號,或者看到隊伍裡插著的胡家旗幟往往就是拱手告辭離去。
如此就這般風平浪靜的過去三日。
杜浩原本還有些緊張期待的情緒,這會也被消磨殆盡。
不過他還是提著一顆心,同時緊了緊腰間的兩把佩刀。
只不過又過了幾日,杜浩人都麻了。
真就是一路平平安安,沒遇到任何麻煩事。
中間就是一路重複,趕路歇腳,趕路歇腳的過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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