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鏢局之女,出行也如此聲勢浩大,世道當真亂了。
女子長得細皮嫩肉,眉宇間雖英氣十足,但對於周遭那窮困潦倒瘦骨嶙峋之人,眉宇間有著掩飾不住的厭惡與嫌棄。
“還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!~”
搖搖頭,待那群人走遠,街道重新恢復正常,杜浩這才重新邁步離去。
片刻抬頭看了看院門匾額,上書:四海武館。
咚咚咚!
等了稍許,大門從裡邊拉開,露出一張太陽穴高高隆起的年輕漢子。
“幹什麼的?”
“拜師學藝!”
“來之前知道規矩吧?”
“知道!”
“進來吧!”
嘎吱一聲,大門開啟,杜浩大步邁入。
率先看到的就是一處不大不小的院子,幾棵柿子樹下,十幾個精壯漢子正扎著馬步,汗珠砸在青磚上滋滋作響
不過就在杜浩準備挪開目光之際,目光剛好與人群中一女子目光對視。
對方看到杜浩,對方神色清冷,似乎感覺杜浩在自己這邊停留許久,她柳眉微蹙。
這赫然是才在街上見過的胡月兒。
“沒想到四海武館這裡竟然還有這等貴人來此習武!
看來以後須得小心避開這些貴人,以免產生衝突。”
杜浩暗暗警醒,來這個世界這麼久,他很清楚一個道理。
不同的階層你強行攀附,很可能就是包國維一樣的下場,甚至因為衝撞貴人,下場更加淒涼。
自己有血珠在身,犯不著行這般冒險之事。
搖搖頭,又往前走了走,卻見一片樹蔭下,一白髮白鬚身穿藏青色長衫的老者,在旁邊小姑娘的伺候下,一邊呷著茶一邊閉眼小憩。
這位就是四海武館館主魏老頭了。
慶安縣為數不多,會點真本事,且能公開開館授徒的。
但這人有一缺點,見錢眼開。
有錢能入門,沒錢你連他家門都進不去。
“師父,來了個拜師的!”
開門的漢子朝老者抱了抱拳。
老者眼眸微抬,掃了眼杜浩,敲了敲旁邊桌子。
“規矩懂的吧!”
“是!”
杜浩上前幾步,忍痛將捂熱沒多久的十兩碎銀放於桌上。
老者揮了揮手,很快有人拿了個小秤而來,將銀兩稱了稱這才朝老者點點頭。
“這些碎銀也夠三個月的。
且不包括藥物花銷,一些藥物須你自費抓取煎熬。”
“這個弟子知曉!”
杜浩點點頭。
“嗯,不過有些事老夫還是要說清楚。
答應即可奉茶,不答應,還是拿著錢滾吧。”
“還請直言!”
“此事有二,其一,出門在外不得打著我四海武館的名頭辦事,如有違逆可直接逐出師門,銀兩不退分毫!
其二,老夫教什麼你學什麼,不得多問!”
“弟子謹遵師命!”
杜浩眉頭微皺但還是抱了抱拳。
對方的想法,他多少猜出來一些。
現如今世道混亂,四海武館雖在這慶安縣有點名氣,但遠不能擋住那江湖上的風風雨雨。
況且,眼前這魏老頭似乎有暗疾在身,嘴唇始終有些發白。
此前他有了解過,這魏老頭年不過四十多,早年曾差點考上武舉,不知為何淪落至今。
模樣看上去,竟是跟六七十歲般,一位習武之人如此,當真令人唏噓。
魏老頭微微額首,捋了捋須。
“既已同意,便是入了門,至於這入門儀式也就免了吧。
既是錢財往來,便無需那般繁瑣!
說說吧,你習武是為了什麼?”
這話倒是難住了杜浩,他思忖片刻這才給了個較為肯定的答案。
“在下想在這亂世能有自保之力!”
杜浩重重抱拳。
“呵呵,好大的口氣!”
聽到杜浩這話,魏老頭忍不住搖頭嗤笑,
“亂世自保?老夫都不敢提自保,且你這年紀已然錯過最佳習武年紀。”
說著就見他緩緩探出手,但下一刻,就在杜浩都沒來及看清的情況下。
就只覺得手臂肌肉最密集區域,猛地扁了下去,再看時魏老已經收回了那如鷹爪般的枯瘦手掌。
這會杜浩方才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疼痛。
“勉強算可,勤加苦練,練個十幾年,勉強倒也能練出點基本功。”
魏老捋了捋須,但下一刻,他就忍不住一陣劇烈咳嗽。
原本只是稍許紅潤的老臉,這會更加蒼白。
“師傅您...”
“不礙事,老毛病了,你說你的。”魏老擺擺手。
杜浩深吸口氣,“弟子日後定然勤加苦練!”
“見你這般,想來對武道瞭解不深,罷了,既你剛入門,便為你好生說道說道。”
說著魏老頭招了招手,旁邊的那個小姑娘連忙遞上一碗散發著濃郁藥香的藥湯。
喝下藥湯,魏老頭躺在躺椅上神色這才舒緩不少道,
“習武最主要的就是打熬氣血,這是基本功的基本功。
如何才能打熬氣血?
無他,就是練氣,力氣生,則氣血成。”
“還請師傅賜教!”
杜浩抱拳,他很好奇接下來魏老頭所說的事情。
他現在對於這個世界的武道實力層次還是一知半解。
他只能隱約知道,這個世界的武道似乎比前世記憶中強一些。
但具體強多少,他還沒有一個明確概論。
見杜浩好奇,魏老頭倒也有些談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