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海說著又是一陣劇烈咳嗽。
聞言胡月兒更加不解,狐疑道,“爹,您的意思是.....今日兩邊之人無論如何....莫非明日都會.....”
“呵呵,一群野獸吃了幾天素,你莫不是真以為它們就是吃素的不成?”
胡家主冷笑連連,瞥了眼自家女兒搖搖頭,
“野獸就是野獸,狗改不了吃屎的,想著散盡家財求一時安穩豈會這般容易?”
“那我們....”
胡月兒已經知曉什麼意思了,可眼下卻難以抉擇。
“為父倒是好決斷,本就是將死之人,只是為父還有你.....”
胡家主撐著窗沿看向窗外長嘆口氣。
“爹您難道想.....”胡月兒面露驚愕,旋即就是眉頭一皺,連連搖頭,
“爹,我胡家本就是在苟延殘喘,與其繼續苟延殘喘倒不如殊死一搏!”
聞言胡家主深深看了眼胡月兒,然後笑了。
“好,不愧是我胡海的女兒,這個拿去,將剩下的叔伯全都叫上吧!
告訴他們,不願一同的,自可從庫房中拿去錢財逃命去。
今夜之事,我胡家一家做事一家擔!”
“是!”
胡月兒鄭重抱拳,這一刻她真正展現出江湖兒女的果決。
一扭頭強忍淚水朝著樓下快步而行。
只是走出房間,她渾身還是微微戰慄。
一併響應城中作亂,不用想也知胡家這是在找死。
血衣軍在城中可還有數百精銳,隨便數十人便可輕易覆滅他們胡家。
而數百人精銳同時也可輕易彈壓城內叛亂。
同樣的一幕也發生在青龍四合兩家堂口之內。
甚至而說,兩家堂主在事發之後,四合堂堂主就帶著幾名親信隨從趕往了青龍堂堂口。
站在青龍堂某處閣樓之上看著遠處的情形,王虎看了眼身側的青龍堂堂主李龍,笑問道,
“李兄,眼下可是大好時機,你怎麼看?”
聞言李龍呷了口茶,一副不疾不徐的姿態,然後眼神示意了一下林家的方向,
“你看林府....聰明人怎麼做自然一看便知!
王兄想來你也知道該怎麼做,如若不然你也不會來李某這裡。”
“哈哈哈!不錯不錯!”
聞言王虎哈哈大笑點點頭,眼中有些許不忍,旋即就是兇厲之色浮現,
“是啊!尋常百姓死了就死了,雖是同鄉,可如今這亂世,人不為己天誅地滅。
你我二人不過是為自己而活,能保住底下弟兄們就已不錯。”
李龍點點頭,
“如今你我兩家,外加林家,只要全心全意歸順義軍,那邊不會有事。
至於旁人,死了就死了。
一群螻蟻就算再怎麼蹦躂也掀不起什麼風浪!”
“不錯!”
王虎也是點頭認可。
他二人心裡都有一杆秤。
林家幾乎被血衣軍捆死,此前他們還擔心他們兩家會不會被血衣軍事後清算,一直還比較忐忑。
現在好了,有人忍不住動手,只要今夜他兩家按兵不動,那他兩家的誠意想來血衣軍也能看在眼裡。
加上他兩家都是幫派堂口,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東西,血衣軍對於他們這等人求之不得。
“只是....”
不過這時,李龍放下茶盞,眉頭微皺,
“我等不派人幫忖一二不會有事吧?”
“呵呵李兄多慮了。”
王虎反倒是十分淡然,
“血衣軍勢大,幾個跳樑小醜罷了碾死他們就像是碾死一隻螞蟻。
如若我等派人幫忖,要是反被義軍誤會豈不是鬧笑話了?”
這話倒是提醒了李龍,不由哈哈一笑,
“也是!也是!我等就看著這齣好戲。”
對於血衣軍的強大,兩家都深信不疑,畢竟數百披甲精銳這要是解決不了這等動亂,那幾乎是不可能的。
“不過李兄,你說今夜之事乃是何人所為?”
“這....”
聞言李龍摩挲著下巴,略作思忖這才斟酌道,
“如今城內膽敢出手的,無非就一家,景泰寶閣!
景泰寶閣雖只是景泰商會的分部所在,可其庫房內的丹藥財物多如牛毛,不遜色城內任何一家。
此外李某曾聽聞,周家此番資助義軍,幾乎是將景泰商會在洪州的所有資源一併吞下。
為防止訊息洩露,此事景泰寶閣就留不得。
只是李某想不通,景泰寶閣何故有這般膽子?”
這的確是兩人都想不通的。
畢竟如若換位思考,哪怕得知自己要被清算,在面對敵我懸殊這麼大的情況下,最明智的選擇還是趁機開溜。
畢竟這還沒到萬不得已的情況。
“除了景泰寶閣,會不會還有旁人插手?”王虎狐疑道。
“倒也不排除還有旁人,比如胡家那老傢伙估計也清楚,這時候不反抗,等明日一早也得被義軍以此理由被清算。”
李龍淡淡說著。
“那四海武館呢?”王虎再問。
“那便不太可能了。”
李龍笑著搖搖頭,
“四海武館如今就如那喪家之犬,雖有個杜浩,但也是獨木難支。
武館又是人丁稀少,就算明知死到臨頭,也無可奈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