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登時眼睛一亮,驚訝道:“竟然是書意姐姐。”
他趕緊接起電話,往外邊走。
“書意姐姐,我聽姑姑說你走了,你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呢。”
厲嘉許滿是依賴的話語,像一根根細針,扎進盛暖的心臟。
他才認識許書意多久,就這麼喜歡許書意了。
盛暖第一次知道,喜歡一個人也可以遺傳。
“啊,你說我爸爸跟你一起過去了?嗚嗚嗚……你們為什麼不帶上我,把我一個留在家裡,我也要去……”
盛暖才剛拿起剪刀,一刀剪下去,不小心剪到了手。
鮮紅的血液一下子溢了出來。
她望著食指上的血珠,雙目無神。
她怔怔地坐著,大約過了幾分鐘的樣子,厲嘉許又過來了。
“媽媽,爸爸要跟你說話。”
厲嘉許把電話手錶開了擴音。
厲庭舟淡啞低沉的嗓音從手錶裡傳出來。
“盛暖,嘉許想來A國,你訂張飛倫薩州的機票,帶他過來,我們結婚後,你還沒見過我外公,趁這次機會,來拜訪一下他。”
盛暖在電話裡,是沒有辦法說話的。
如果付南城給她打電話,說一句話讓她看資訊,他會把電話給掛了。
當然,會遇上一些事情,他不需要發資訊給她,直接在電話裡說完,這種事情,就是通知,通知她必須去做的。
這次也是一樣,說完之後,厲庭舟那邊就掛了電話。
盛暖看到手錶螢幕上的名字是許書意。
他是用許書意的手機講的電話。
厲嘉許把手錶重新戴好,突然依偎到盛暖身邊,興高采烈地說:“媽媽,你現在就訂機票好不好?我們一會兒吃了飯就出發。”
厲嘉許靠得很近,盛暖聞到一股抹雅緻的香水味。
跟許書意身上噴灑的香奈兒可可的味道一樣。
許書意今天早上走的,也就是說厲嘉許今天早上還跟許書意親暱地在一起。
盛暖望著一臉帶笑的兒子,突然覺得好陌生。
她的六年,比不過別人不到十天。
這讓她情何以堪!
盛暖的受傷的手指,就露在外面,厲嘉許彷彿根本看不到。
“媽媽?”
厲嘉許收起笑容,疑惑地看著她,“你聽不清我說話嗎?”
她能聽得清。
但她沒有回答,而是把手伸到厲嘉許面前。
她食指上的血,已經沾紅了整個指頭。
厲嘉許卻說:“媽媽,只是左手受了傷,你可以用右手點手機螢幕啊。”
盛暖的心徹底地涼透了。
她沒有回答厲嘉許的話,走到客廳裡。
她左手受著傷,手掌向上抬著。
她準備去拿藥箱。
張媽端著一盤菜剛放到餐桌上,遠遠地就看到盛暖的手指出了血。
她趕緊在圍裙上擦了擦手,急急地跑過來。
“太太,你的手怎麼受傷了?”
隨即,張媽便扶著盛暖,讓她坐到沙發上。
張媽趕緊去電視櫃下面,拿過藥箱,從裡面取出一塊紗布,蘸了些酒精,輕輕將盛暖指頭上的血擦乾淨。
張媽怕她疼,一邊擦著,一邊輕輕地吹著氣。
盛暖的雙眸有些模糊。
在乎你的人,隔得遠遠的,也能看到你的傷。
不在乎你的人,你把傷口血淋淋地放在他的眼前,他也會視而不見。
張媽低聲說:“還好傷口不深。”
張媽小心地處理傷口。
厲嘉許不耐煩地催了一句:“張媽,你動作快一點,我還在等著我媽媽訂機票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