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暖那雙漂亮的眸子,近乎絕望。
她沉痛地打著手語:“我會剪紙,還會……”
“夠了。”
厲庭舟打斷了她的話,“你教嘉許剪的那些圖案,能換多少錢?夠你喝一瓶水嗎?”
盛暖彎了彎唇角,笑容苦澀。
普通人喝一瓶水,可能只需要花一兩塊錢。
可厲庭舟不一樣,他們家裡用的水,都是夏威夷水,從太平洋一千米深處抽取的海水濃縮液,稀釋一百倍飲用,含幾十種微量元素,鎂離子濃度是普通礦泉水的幾十倍,500ml一瓶的價格,高達三四千元。
其他的吃穿用度,可想而知。
盛暖繼續手語,“你出生即是羅馬,不知人間疾苦,這世上大多數人喝的不都是一兩塊一瓶的水,我有什麼不能喝的?”
厲庭舟聽到她要喝一兩塊一瓶的水,心臟有些抽搐。
她是他老婆!
不需要跟普通人一樣。
別說三四千一瓶的水,就是三四萬一瓶的水,他也養得起。
厲庭舟深色的瞳孔暗沉下去,“非要自討苦吃?”
盛暖淺笑,指尖繼續飛舞,“我不覺得苦,每個人苦樂的標準不同,不能離婚,我才覺得苦。”
厲庭舟的耐性被她消磨殆盡。
他欺身而來,雙腿跪在沙發上,將盛暖的身體推下,貼緊沙發椅背,俊美的五官都快要貼到盛暖的臉上。
他強勢獨特的氣息,將她包圍,暗色的眸中,似是有些火焰在跳動。
“結婚七年,我虧待過你嗎?苦?”
厲庭舟冷笑,“你怕是不知道外面的苦是什麼?你不會說話,體面的工作輪不到你,就算是你能找到工作,你面對的將會是數不清的嘲諷和異樣的眼光。”
他貼得太近,他們之間沒有多餘空間給她打手語。
不會說話,確實有很多不便。
她無法快速地表達她想說的話。
她到外面,會被人嘲諷,或者遭受一些異樣的眼光又如何?
她當著厲太太,這些嘲諷和異樣的眼光,有少過嗎?
只會過之而不及。
見她沒有回答,厲庭舟移到她身側,緊挨著她坐著。
他的下巴壓在她的肩膀上,低懶的嗓音也顯得疲憊不堪,“我這幾天很累,你能不能不要再折騰了,讓我休息一會兒,晚上我帶你出去見個人。”
盛暖抬起手,正準備打手語,側頭看向他,他的眼皮已經合上。
她無奈地垂下手。
這就是不能說話的弊端,對方不看,她手語打得再清晰,別人也不會知道她想說什麼。
盛暖想抽身離開。
她輕輕動了一下,厲庭舟的長臂就從她後頸穿過來,緊緊摟住她的肩膀,不給她動彈的機會。
沒過一會兒,盛暖的耳邊傳來厲庭舟均勻的呼吸聲。
他睡著了。
速度很快。
換作以前,她見他這麼累,會以為是他工作辛苦而心痛不已。
只是最近她並沒有感覺到他在工作,而是一直在為許書意能成為導師的學生,來回奔波。
他的疲憊全是為了許書意。
她憑什麼要當他的枕頭?
她要走。
起身時,厲庭舟輕喃,“別動。”
她不會再聽他的。
她堅持要起來。
厲庭舟這才睜開眼,眉心輕蹙,“讓你別動,你聽不到嗎?”
盛暖煩躁地打著手語,“要睡你到床上睡。”
厲庭舟的眼神瞬間變得很隱晦深沉,他唇邊勾起一道淡淡的邪魅孤度。
“你說的沒錯,到床上睡。”
他起身,攔腰將盛暖抱了起來,朝臥室走去。
無視盛暖的掙扎。
他將她往床上一扔,順勢壓了下來。
盛暖無法手語,只能掙扎,漂亮的眸子裡也寫滿了抗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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