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開元數了數屍體數目,加起來至少有四五十具,屍體不全是今天的,應該是攢了一段時間,不會是從這一片礦井開挖後,所有失蹤的人都在這裡吧?
負責趕屍的修行者有六個,均是黑衣黑褲黑靴,頭纏黑色的汗巾,將屍體趕到渡口後,坐在渡口處的簡陋石凳上休息。
領頭的是位銀髮老者,修為大概在黃階大圓滿。其他五人修為黃階上品到中下品都有。
六人似乎在渡口等船,閒聊著什麼。
胡開元心念閃動,腳下分出一點慄沫,悄悄潛入到河裡,依附到一條小魚身上,游到了渡口邊上。
一個瘦竹竿一樣的黑衣人,向領頭的銀髮老人打聽情況:
“我說趙五叔啊,咱這次運送貨,不會又要出什麼么蛾子吧?”
瘦竹竿旁邊的一個五短身材的侏儒也來湊熱鬧:
“是啊是啊,記得十多年前那次送貨就出了紕漏,河裡突然冒出一朵巨大的浪花,連同二十具容器和送貨的人都被吞了,生不見人死不見屍,好慘!”
侏儒使用了容器二字,讓胡開元頓時警覺起來:難道那些屍體並沒有死透?他們要容器肯定是跟邪法有關,都不是什麼好人吶。
目前看來,這些人應該跟老祖沒什麼關係。
沒想到趙五叔接下來的話才更讓人吃驚:
“你們幾個小子就是沉不住氣,都說了幾遍了,上次估計是觸怒了此地那個不能惹的存在,所以導致我們人貨兩失。”
“今天我們可是事先焚香上供,還專門請人玩了把敲山震虎,胡家那屍妖再怎麼折騰,也厲害不起來了吧。”
胡開元暗自琢磨:莫非老祖最近還跟什麼人交手,損失了過多元氣不成?難怪看起來蒼老了很多?不過根據同老祖的兩次真實接觸,他不可能是屍妖。書上說屍妖身上煞氣沖天,隔得老遠就能感應到。
六人繼續閒聊:
“聽說附近有胡家祖上的洞府入口?為了探尋其中的寶貝,峨眉餘家和青城劉家可是折損了不少人!”
“唉,也是我們這些人法力低微,不然去喝口湯也好啊,總好過一輩子待在暗無天日的地下,給世家們幹各種見不得光的髒活累活!”
“哎喲,你小點聲,說不定胡家的先人沒死,正聽我們說話呢!”
“聽說胡家的先人都死幾百年了,怕個錘子哦。我們偷偷在附近挖了多少靈石,還製作了多具容器,他如果還活著,大家早就下河餵魚了!”
身後傳來輕微的能量波動,胡開元猛然轉身,原來是大黃悄悄溜到了身邊。
胡開元輕輕捋了下狗毛,感覺大黃似乎很生氣的樣子,渾身肌肉都在發顫。
遠處,趙五叔再次出聲:“大家閒話少說,上次就是因為有人在運貨渡河時對所謂的胡家老祖出言不遜,結果河水木筏突然翻了,害我們損失了好幾箱靈石,不要再犯忌諱!”
聽著一句句閒聊,胡開元基本掌握了大致情況:
原來趙家父子在附近開煤礦只是個幌子,他們還負有更重要的任務,就是以開煤礦作為掩護,將此地發現的靈石礦悄悄開採乾淨。
挖礦每次出事故死幾個人也很正常,順便就幫助修行界的親戚做一批容器拿去黑市倒賣。
世俗挖煤賺錢,修行界賺靈石,還順手利用礦工做容器,一舉三得,真是高明!
幸虧二伯沒聽到這些齷齪事,不然他一定極為後悔拿趙家的錢幫忙辦事,夠髒的!
趙家父子為了利益,極有可能還會主動製造事故……
胡開元越想越覺得渾身發冷,修真界的世家才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,他們都是幕後的主謀!
眼前的罪惡讓胡開元對修行產生了懷疑,迄今為止接觸到的修行者都不是什麼善類。不過轉念一想,二伯也算個半吊子修行者,雖然愣了點,喜歡吹牛,人品還是不錯的。
遠處的霧氣中忽然傳來一陣哨音,一排竹筏隱隱從霧中由遠及近。
竹筏靠岸,撐竹筏的人躍上碼頭,頭戴斗笠,看不清面容。
從身上的裝束看,大機率也是修真界某個門派的弟子。舉手投足呈現出與眾不同的氣機,修為應該比趙五叔要高得多,至少是玄階下品。
趙五叔十分熱絡地上前打招呼:“是張三哥啊!原來這批貨是鶴鳴山張家要的!”
張三脫下斗笠,樣子有些恐怖:滿臉的疙瘩和痘印,像是爛了一樣;特別是腦袋上毛都沒一根,光禿禿的,還長滿了大大小小包,猶如一個蛤蟆頭!
“什麼哥不哥的,都是在修真界的門閥世家混口飯吃!趙五爺,貨可備好了?”
趙五略顯恭敬:“喏~一共四十五具,是所有的存貨了。”
張三有些不悅:“不對吧,根據事先的約定,你們應該給五十具容器!”
一邊跟趙五說話,一邊開始漫不經心的用手撬開屍體的嘴巴檢查。
每具屍體裡似乎放了什麼防腐的珠子,張三從屍體嘴裡取出一枚黑色珠子看了看成色,又給塞了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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