軒梓文沉默良久，實驗室裡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聲。他望著天工院那充滿未來感的全息藍圖，眼神中不斷閃爍著掙扎與渴望。
過往二十餘年在明德堂的研究歲月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過，那些熬夜繪製的圖紙、反覆除錯的器械、一次次失敗又重來的實驗，此刻與顧長生展示的顛覆性成果形成了強烈的衝擊。
“這個實驗室挺大的，那就讓你看看我研究的‘星翼’吧。”說罷，顧長生指尖在儲物戒指上快速劃過，一道幽藍光芒驟然亮起。
懸浮在軒梓文身前的，是一件造型極為科幻的銀色外骨骼裝置。這裝置表面流轉著細密的暗紋，肩部與關節處鑲嵌著菱形水晶，正隱隱散發著溫潤的光澤。
只見顧長生屈指彈在裝置邊緣，菱形水晶頓時光芒大盛。外骨骼發出齒輪咬合的輕微聲響，自動拆分重組，如同有生命般朝著他的背後飛去。裝置精準吸附在背部，順著脊椎蔓延出銀色絲線，輕柔卻又牢固地貼合身體曲線。下一秒，兩扇由光粒子凝聚而成的半透明羽翼從裝置中舒展，羽翼邊緣泛著淡淡的虹彩光暈。
顧長生輕輕躍起，璀璨的光翼瞬間迸發出耀眼光芒，強大的反推力在地面掀起一陣氣浪。他在空中靈活翻轉，星翼隨之變換形態，時而急速俯衝，時而優雅盤旋，每一次動作都精準流暢，彷彿與他的身體融為一體。
軒梓文的聲音不自覺地發顫，望著顧長生身後的“星翼”問道：“不需要魂力驅動……這意味著哪怕是沒有武魂的普通人，也能擁有翱翔天際的能力？”他的瞳孔裡倒映著光翼流轉的虹彩，二十年來在明德堂重複的機械齒輪聲，此刻竟成了刺耳的背景音。
實驗室的燈光在他蒼白的臉上投下陰影，軒梓文突然抓起自己的研究筆記，紙張簌簌作響：“我曾以為，在節點間佈置精密齒輪，用魂力啟用每一處機關，就是魂導器的極致。可你……”他的聲音戛然而止，顫抖著將泛黃的筆記輕輕放在顧長生的“虛淵破界槍”旁。金屬與紙張相觸的瞬間，彷彿某種時代的更迭發出了細微的嗡鳴。
“你說我被困在牢籠裡。”軒梓文仰頭望著天工院的全息藍圖，環形建築流轉的液態金屬宛如星河，“原來我用盡畢生心血堆砌的高牆，不過是井底之蛙的眼界。”他忽然笑了，笑聲裡帶著釋然與不甘，“明德堂給我的，不過是在舊路上走得更遠的機會，而你……”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顧長生手腕上若隱若現的藍光，“你給的是撕破蒼穹的新方向。”
顧長生輕巧落地，星翼化作點點流光縮回銀色外骨骼，最終摺疊成巴掌大的金屬片，靜靜躺在他掌心。他將星翼和虛淵破界槍一同推向軒梓文，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實驗室裡格外清晰。
“軒老師，這兩個東西留給你，你大可以去研究，我不需要你現在給我答案，畢竟我要在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交換的時間有兩年半。”
軒梓文顫抖著指尖撫過虛淵破界槍冰冷的槍身，藍紫色紋路在他觸碰的瞬間泛起細微漣漪，彷彿在無聲訴說著超越時代的秘密。他忽然想起自己年輕時，也是這般滿懷熱忱地摩挲著第一臺自制的簡易魂導器，可此刻掌心的震顫，卻遠比那時洶湧千倍。
“兩年半......”他喃喃重複著這個期限，目光落在星翼摺疊成的金屬片上，“你就不怕我把這些秘密洩露給明德堂？”
顧長生倚著實驗臺，小星的虛影不知何時再度浮現，少女指尖輕點，空中立刻彈出數十組資料流組成的加密矩陣：“軒老師，儘管你看不懂這些程式碼，但是你應該知道自毀程式。星翼和破界槍的核心構造都設有自毀程式，一旦被外力強行拆解，所有資料會在頃刻間湮滅。”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，“不過我更相信，真正的學者不會做這種事。”
軒梓文沉默地將研究筆記重新塞進白大褂口袋，紙張邊緣早已被汗水浸透。窗外暮色漸濃，實驗室的冷光燈在他臉上投下交錯的陰影，恍惚間竟像是無數個通宵實驗的縮影。
“我需要時間。”他終於開口，聲音沙啞得像是生鏽的齒輪，“二十年來我所有的認知都在今天崩塌，就像......就像突然有人告訴我天空不是藍色，而是另一種從未見過的顏色。”
顧長生微微頷首，輕聲吩咐：“小星，結束吧。”
小星收到指令，指尖在空中優雅劃過，資料流組成的加密矩陣如飄散的星屑般漸漸消散，她的虛影也隨之變得透明，化作點點藍光沒入顧長生的手環中。
“長生，按照你所掌握的技術，史萊克學院應該發展得很快，可是為什麼還要進行交流？”軒梓文收起“星翼”和虛淵破界槍，看著顧長生出聲說道。
顧長生搖了搖頭說道：“原本史萊克學院是沒有天工院的，而我也只是魂導系的首席研究顧問，之所以會有天工院，只因為我的研究，已經不是傳統魂導器可以追趕的了，而且史萊克的魂導器技術太過於落後了，我雖然能夠彌補，但也是儘可能縮短距離，所以我才建立了天工院，從魂導系獨立了出來。”
軒梓文點了點頭，道：“確實，史萊克學院落後的魂導技術確實容易成為桎梏。明德堂雖自詡正統，可這些年不過是在陳舊體系裡修修補補，看似精密的魂力傳導結構，實則困在百年前的思維牢籠裡。你那自毀程式的設計，看似是防備，實則是對傳統拆解研究方式的降維打擊——當我們還在試圖解構零件，你的技術已經走向了‘不可複製’的領域。”
“咔——”
伴隨著實驗室的門響起的聲音，軒梓文停止了交談，顧長生下意識地朝著門的方向看去。
那是一名少女，還有些睡眼惺忪的樣子，少女有著一頭黑色長髮，大約十七八歲，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睡眼朦朧，她的面板粉嫩嫩的，彷彿一捏就能擠出水來似的。同樣的校服穿在她身上，將她那姣好的身材完全襯托出來，或許她沒有那麼美，但那份慵懶又有些天然呆的氣質卻也很容易抓人眼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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