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穢亂的畫作與鹿顏冰清玉潔的玉女人設極度不符。
鹿彌已經可以想象到明天的畫展會有多麼精彩了。
畫展的名稱叫“花再行”。
藝術味濃厚,高階典雅,襯托出了主人翁的品格。
鹿彌盯著工人把畫作一幅幅掛了上去,那副壓軸出場的畫則是被密封儲存,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見到。
工人們把那幅壓軸畫放置在畫廊最中間,蓋上紅布,神秘感十足。
畫展展覽時間到了,看客們陸陸續續湧了進來。
政界,商界,美術界,都有人過來。
鹿彌端著酒杯靠在角落之中,唇角帶著冷笑。
媽媽還真是用心良苦。
鹿顏挽著郝婷的胳膊出場了,她穿著一襲泡泡袖魚尾長裙,嬌俏可愛,容貌昳麗,瞬間引起了場上的恭維。
“鹿二小姐果然名不虛傳,美似天仙啊!”
“長得漂亮也就算了,還才華橫溢,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高的藝術造詣,後生可畏啊!”
“只是可惜,有個不修邊幅的瘋子姐姐。”
“是啊,不僅整日流連夜店,私生活還不檢點,是個十足的禍害!”
“這個鹿彌也是夠恬不知恥的,整日糾纏騷擾商公子,聽說前些日子被她得手了,兩人還訂了婚!”
“哎喲,這商公子還真是可憐,怎麼就攤上這麼個人啊……”
聽著這些話,鹿彌早已經耳朵生了繭子,只覺得沒新意。
“商公子來了!”
人群中驚呼著,鹿彌隨便抬起眼睛看了過去。
商逸緩步走進來,剪裁考究的西服襯得他身姿挺拔卓越,精緻立體的五官帶著不容侵犯的冷峻之感。
“姐夫,你來了我真高興。”
鹿顏臉色撲紅,伸手摸了一下耳環,幾分羞怯地看著他。
鹿彌抬眼掃過去,注意到鹿顏的耳環和商逸的袖釦是情侶款。
上輩子她求著商逸戴上婚戒,商逸都不肯。
現在這麼重大的場合,商逸冒著身敗名裂的風險也要陪鹿顏玩這種浪漫。
還真是,情意深重。
這時候,鹿彌的胳膊被人狠狠拽了一把,她轉頭看去,發現是媽媽郝婷。
郝婷壓著聲音,語氣帶著怒火,“你妹妹畫展這麼重要的日子,你穿的這是什麼?”
聞言,鹿彌不鹹不淡地掃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。
香奈兒套裙,五年前的款式了,樣式老套,顏色陳舊,連衣服的布料都穿得起了球。
她雲淡風輕舉著酒杯,“這是我最好的衣服了。”
郝婷欲言又止,“那你不會去你妹妹的衣帽間裡找一件來穿?”
鹿彌聳肩,“以前找過啊,鹿顏生了氣,你那天晚上把我打得皮開肉綻,我哪還敢再去。”
郝婷感覺麵皮火辣辣的,她看著鹿彌,覺得這丫頭分明就是為了給她找難堪。
真不知道鹿彌這兩天是哪根筋搭錯了,先是獅子大開口問她要五千萬,現在又穿著破舊的衣服來折她的面子!
她哪點對鹿彌不好了,真是一條白眼狼,這麼多年白養活她了!
“媽媽,你在這裡跟姐姐說什麼呢?”
鹿顏笑容嬌俏可愛,身上穿著巴黎世家的新款長裙。
她朝著鹿彌和郝婷的方向走過來,裙子後襬太長,她難以自由活動,一旁的商逸非常紳士地彎腰為她提著裙襬。
鹿顏面頰一紅,“謝謝姐夫。”
商逸笑得風度翩翩,“都說是姐夫了,舉手之勞。”
鹿彌噁心得有點想吐。
偏偏周圍人看不出來端倪,反而誇讚起來。
“這世家大族的公子就是不一樣,滿京都也找不到第二個跟商逸一樣的翩翩公子了。”
“誰說不是呢,相貌堂堂一表人才,就是可惜被鹿彌這樣的花蝴蝶給盯上了。”
“誰知道鹿彌使了什麼陰謀詭計,竟然算計地商逸不得不跟她訂婚,我想她本人肯定比傳聞中更陰險毒辣!”
“哎?不對勁啊,你們看鹿彌好像受傷了,左胳膊打了石膏,這是怎麼回事?”
“對啊,按理說像鹿彌這樣嬌縱金貴的人受了傷不得鬧個三天三夜,可是我們竟然沒有聽到半點風聲。”
周圍人的討論一句不落地傳入鹿彌耳中,不出意外,鹿顏聽得也很清楚。
沒等鹿彌開口,鹿顏就走過來抓住的她的胳膊,眼眶微微發紅,泫然欲泣,緊接著輕聲開口。
“姐姐,你受傷了應該在醫院好好修養才是,沒必要委屈自己過來的。”
面對鹿顏的虛情假意,鹿彌只是冷冷一笑,她抽回自己的手,絲毫不留情面地開口。
“我車禍住院一個多星期,你一次都沒來看過我,現在又說什麼不讓我過來,怎麼,嫌棄我給你丟人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