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新給譚鬱堯把衣服穿好後,鹿彌開啟了洗手間的門。
兩人剛走出去沒多久,梁玖就一路小跑過來,對著譚鬱堯頷首道:“剛才劉,陳兩家的叔叔鬧著要找您敬酒,目的還是為了談東邊學區房開發那件事,幸虧您剛才不在,我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了。”
譚鬱堯慢條斯理地拿著紙巾擦手,“用的什麼理由?”
梁玖看了鹿彌一眼,然後道:“我說的是夫人身體不舒服,您在陪她。”
譚鬱堯輕輕嗯了一聲。
聽著兩人的對話,鹿彌這才恍然大悟,原來胳膊疼什麼的都是藉口,譚鬱堯的目的是為了躲應酬啊!
“這位就是譚夫人吧,哎喲真是漂亮呀。”
鹿彌停住了腳步看過去,是兩個貴婦人,她沒見過,看談吐打扮應該是某位老總的太太。
“不要一直跟著老公,咱們那邊會餐,譚夫人你不到場可不合適!”
兩人盛情邀請著鹿彌。
鹿彌被夾在中間,想不走都不行了,她最後看了譚鬱堯一眼,譚鬱堯目光沉穩對著她點了一下頭。
鹿彌放心了,然後跟著兩位太太離開了。
走在路上,鹿彌才瞭解到,這二位分別是王太和張太,說話都挺熱情,鹿彌便沒有過多地排斥。
下午茶在二樓的茶廳,精緻漂亮的點心配上咖啡和茶水,空氣中潑灑著麵包的香氣,環境怡人。
茶廳中間擺放著一條長桌,一圈坐滿了人,有男有女,更多的是女人。
等鹿彌走近後才發現,坐在首位的人正是自己的婆婆陳儀,她沒忍住沉了沉心思,本意想好好吃一頓下午茶,現在看來應該沒那麼容易了。
等她坐下以後,這才發現旁邊的人是譚頌雅,對面還坐著商雯。
依她看,這可不是什麼下午茶,是鴻門宴還差不多。
“終於來了,還真是臺子夠大不好請,下午茶進行一半才捨得露臉,讓婆婆等這麼久,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有能耐的兒媳婦。”
尖酸刻薄的語氣,說話的正是譚頌雅,她拆解這牛角包,眼神極其輕蔑。
桌上大多都是京都有頭有臉的富太太和二代,譚頌雅說這些話明擺著是為了下鹿彌的面子。
但鹿彌可沒她想的那麼傻,她輕輕把咖啡杯放下,扭頭看著譚頌雅,“我也不想啊,這不是壓根沒人通知我,我才沒來嗎?”
譚頌雅被駁了面子,嗤笑道:“既然舉辦了家宴,下午茶就一定會開,這是譚家的規矩,差點忘了,你是個小家小戶養出來的,沒見過世面,也能理解。”
“都少說兩句吧。”
陳儀在這時候打斷了對話,她的地位比在座所有人都高,話語權自然重,她一開口整個餐桌都安靜了下來。
忙了一天,肚子早餓了,鹿彌懶得去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人,低頭撕著手中的餐包,準備先填飽肚子。
茶廳後方傳來一陣聲響,餐桌上的人都疑惑地抬起頭看去。
譚頌雅這時候丟下手裡的東西,笑著起身介紹道:“今天有一個大喜事要通知大家,我們商家和裴家聯姻,都已經訂完婚了,這人啊馬上就到。”
鹿彌聽後下意識抬眼。
裴家?
整個京都有名望的裴家鹿彌只能想到裴述,他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,還很年輕沒有結婚,自然也不可能會有子嗣。
那麼譚頌雅口中的那位極有可能是裴述唯一的妹妹裴羨儀。
鹿彌瞬間警鈴大作,眼神中閃爍著幾分驚顫。
上輩子她在京都名聲很差,除了唐溪染基本上沒有誰會願意同她來往,幾乎被整個圈子孤立。
然而裴羨儀的出現卻打破了這一局面,她是一名醫生,鹿彌又經常受傷,有時候是外傷有時候會住院,久而久之兩人就慢慢產生了交集。
長時間的相處下,鹿彌慢慢了解到裴羨儀是一個很溫柔的人,她永遠不會有情緒,跟她在一起就像是被一汪柔和的泉水籠罩,讓人身心都會輕鬆下來。
鹿彌黑暗腐敗的生活也因為她有了片刻的光彩。
所以得知跟商逸訂婚的人是她,鹿彌幾乎是一瞬間就要炸毛。
商逸果然夠陰險,他之所以會選擇裴羨儀,無非是看中了裴家剛在京都出頭。
哪怕裴述權勢大,在沒有深厚的家庭背景做支撐,商逸依舊可以拿捏住裴羨儀,讓她重複鹿彌上一世的厄運。
鹿彌氣到渾身顫抖。
裴羨儀這麼好的人絕不能被商逸蹉跎了,她哪怕拼盡全力也要毀了這場婚事!
鹿彌眼神裡是藏不住的狠意,卻不想這一幕竟落入了商雯的眼裡。
商雯本就對鹿彌有氣,看到這一幕瞬間眼睛亮了一下,添油加醋地嚷起來了,“媽你介紹的也太不是時候了吧,別忘了鹿彌之前也是我哥的未婚妻呢,你就不怕她吃醋把場子給掀了?”
鹿彌聞言瞬間皺起了眉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