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璟一言不發,眼神陰鶩,像在靜靜地欣賞猴子演戲。
“民女之所以會在當時去救夜一,是因為他跟民女的一個朋友長得相似,民女認錯了。”顧若璃的謊言漏洞百出,生怕夏侯璟揭穿,連忙掀起車簾,故作驚訝:“哎呀,攝政王府與我家的位置正好相反。要不,民女先下了?”
說罷,她跳窗而逃。
畢竟,她曾單槍匹馬殺入敵營拯救夏侯淵,武功不錯。
“啊!”奈何,她的上半身剛竄出去,就被夏侯璟伸手一攔,拽了回來,跌到在軟塌之上。
“阿璃,利用完本王,隨便編個名字就想逃,你什麼時候如此無賴了?”夏侯璟生怕她再跑,乾脆翻身壓上,伸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:“你與16年前長得一模一樣,本王豈會認錯?”
“王爺,容貌相似是巧合。”顧若璃還想矇混過關:“民女姓孟——啊!”
下一秒,夏侯璟不由分說,輕輕地扯開顧若璃肩膀上的衣物,冷冷道:“那麼,你身上的傷呢?”
顧若璃的肩膀處有一胎記,確切來說是一片灼傷。那是小時候,懵懂的她非要替夏侯璟熬藥所受的傷。
微微往下,她的胸口處有一很深的槍口。那是她16年前為了保護夏侯淵而死的證明。
甚至,她的全身都佈滿層層疊疊的細小傷口。那是她追求夏侯淵期間所受的傷。
“容貌是巧合?一模一樣的傷口也是巧合?阿璃,巧合難免太多了些吧?”其實,剛開始在茶室見到顧若璃時,夏侯璟半信半疑。
畢竟,他親眼看到她的屍體被埋入皇陵,以紅璃國皇后的身份,以夏侯淵之妻的身份,以他嫂子的身份。
但,當這些傷口擺在面前,他不得不信,眼前的女子就是他心心念唸的白月光。
他不理解為何她能維持16年前的容貌,滿血復活。就像他無法理解,16年前的自己病入膏肓,明明已半隻腳踏入閻王殿,卻突然復活痊癒一般。
不管如何,奇蹟出現,她終究還是回來了。
那個明明說喜歡他,卻轉頭去追求他的兄長,將他殘忍地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惡毒女子回來了。
“阿璃,你還想騙我,還在騙我?”夏侯璟咬牙道:“你就如此不想與我相認,就如此想要與我兄長在一起嗎?”
見他提到夏侯淵,顧若璃無奈嘆息一聲,倒也不裝了:“阿璟,阿淵是你的兄長,也是當今聖上。我的一對兒女皆在他的名下。我不想因此有什麼誤會。”
誤會。
此話刺痛了夏侯璟的內心,一段悲痛的記憶湧入腦海。
夏侯璟是親眼看著顧若璃瘋狂地、不顧尊嚴地追求夏侯淵的。
甚至,有一次,顧若璃在追求夏侯淵的時候遭遇流寇。
顧若璃為了保全夏侯淵,居然選擇獨自留下來與流寇戰鬥,遍體鱗傷。
若不是夏侯璟及時趕到,她極有可能命喪黃泉。
“阿璃,”那個時候,望著鮮血淋漓的顧若璃,夏侯璟心疼不已,悲痛道:“你就那麼喜歡我哥哥嗎?”
“對呀!”夏侯璟清晰地記得那個時候,顧若璃頂著那張絕美的容顏,問:“怎麼,你能幫我追求他嗎?”
夏侯璟猛地一愣,淚如雨下,彷彿連活著,連呼吸都是一種煎熬與痛苦。
“夏侯璟,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你,你幹嘛還要來纏著我?”眼前的心上人還在說著殘酷的話語:“你賤不賤啊!總之,你以後不要來單獨找我了!我怕阿淵誤會!”
說罷,她冷漠地轉身離開,完全忘了剛剛是他救了她。
記憶就此中段。
但,心痛卻並未停止。
16年前的時光轉瞬即逝,他等來的卻是心上人重複的殘忍:“阿璟,阿璃已死,你就不能把我當成孟青溪嗎。唯有如此,你我二人都能好受一些。”
“本王,不願。”
為何面對我,你開口閉口都是疏離?為何面對兄長,你連死都心甘情願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