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擔心被討厭,擔心被討厭之後會失去母親的懷抱,所以小心翼翼地維持著這份親情。
但現在,親孃回來了。
“母后。”他一把撲在了顧若璃的懷中,泣不成聲。
他再也不會被人說是沒有孃親的孩子了。
“對不起,宸兒。”顧若璃回抱了他,安慰道:“是娘來晚了。”
重逢的母子哭了好久之後,方才消停坐下。
夏侯宸擦拭了一下淚水後,喚道:“母后。”
“不要喚我母后,叫我娘。”顧若璃突然提醒了一句。
“是……”夏侯宸倒也不在意這種稱呼上的轉變,開心得就像一隻歡樂小狗:“娘,既然您現在回來了,那趕緊回宮吧!
父皇可想您了!您知不知道,父皇的御書房內一直都掛著您的畫像。甚至,在乾清宮內,父皇也留有一處供奉著您呢。
若是他看到您,定會很開心的!”
提到夏侯淵,顧若璃的眸光暗了暗。
她不想去宮中,更不想去見夏侯淵。
但是,她想見自己的女兒。畢竟,此刻的女兒還在宮中被欺負呢。
於是她道:“馬上就是江靜姝的生辰宴了,我到時候過去吧。在那之前,你絕對不要暴露我的存在。”
“是,娘!”夏侯宸還以為是顧若璃要給夏侯淵驚喜呢,答應得爽快:“說起來,父皇本就在朝堂上邀請了您呢。”
頓了頓,他又猛然覺察到了事情不對,問:“娘,皇叔是怎麼回事兒呀?他不知道您是他嫂子嗎?他今日居然在朝堂上請旨賜婚了!這也太不成體統了!”
全是前世造的孽。
顧若璃三言兩語無法跟兒子解釋。
“宸兒,其實阿璟哥並不認識阿姐。”顧若言是知曉顧若璃與夏侯璟的過去的,連忙圓場:“你也知道,阿璟哥自小患病。阿姐與阿淵哥在一起的時候,他一直在府上養傷,本就沒見過阿姐幾次。如今16年過去了,他肯定早就忘了。”
“啊?”夏侯宸不信:“可是昨日在茶室,他的表現不像是不認識啊。而且,他肯定見過父皇掛在御書房的畫像呀。”
顧若言不知茶室一事兒,卻完全能想象夏侯璟見到顧若璃的畫面,繼續胡謅:“昨日肯定是阿璟哥對阿姐一見鍾情了。畢竟我阿姐長得如此好看。
至於那畫像……
宸兒,那畫像於你,於阿淵哥來說的確很重要。但於你皇叔來說,根本就懶得去瞧。就算瞧了,轉身也忘了。
畢竟,阿姐與你父皇是夫妻,與你是母子,而與阿璟哥,不過是個外人而已。”
外人。
好殘酷的詞。
顧若璃的心疼了一下,剛要開口:“宸兒,其實你皇叔他……”
外人。
房間外,一個人影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澀的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