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說了,其實院長一直以來的佈局不也是想把我推到那個位置上嗎?”說完,範閒和陳萍萍對視。
陳萍萍沒有說話,他的確認若是範閒能真下除掉那人之心,那麼這天下就應該在範閒手裡,畢竟,在他看來,慶國能有今天,真真正正的源頭都是那個女人一手締造出來的。
“但是——”範閒看著陳萍萍沉聲說道:“但是我對那個位置卻從來沒有過想法,真的一點都沒有。”
他說的是實話,其實在範閒看來,當皇帝是個苦差事並非是什麼好事。
他最渴望的則是當個幕後掌控一切之人,這樣既能不受繁瑣之事的困擾,又能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。
但說實在的,範閒這個想法也是太過於天真,畢竟縱觀歷史,一個或許短時間內能做到這個地步,但時間久了則必然就會被直接打死。
畢竟,那可是權力二字,為了這二字,人可以做出來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太多太多了。
例如,劉皇叔他不是也收到了血詔了嘛、
所以,事實上,走到了這一步,要麼就是一不做二不休,拿了這天下之位,要麼就是坐等找死。
莫說曹操,人家曹孟德可是一直在掌控了一切的,而並非範閒想的藏於幕後。
陳萍萍看著範閒,半晌,忽然他輕笑搖頭道;“做與不做到時候由不得你,現在你便說這話卻太早了些,此事不論,還是說說你現在覺得你應當怎麼做吧?”
“若是現在直接抗拒他定然是不可取的,所以,只能接受,而接受之後的選擇又無非有兩種。”範閒略微沉吟說道:“第一種,假意接受,但實則依舊保持現狀,優點嘛,還是能夠兩邊都不得罪,但缺點也很明顯,那就是他已經丟擲了橄欖枝,若是沒有預期的收穫,那麼他定然會毫不猶豫視之我們為敵,畢竟以他的性格也從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。”
“而第二種則也是假意接受,但需要給到他想要的東西,如此做法也有缺點,那便是很容易交惡徐來,畢竟此舉無異於直接對徐來下手,但好處卻也很明顯,那就是可以渾水摸魚,說不定就能鷸蚌相爭漁翁得利,而且就即便是不能漁翁得利,那麼也至少會是兩虎相爭必有一傷。”
這是範閒在出了皇宮之後就一直想的。
陳萍萍微微點頭,往後靠了靠,讓自己在輪椅上顯得更舒適些道;“你既然已經想好,那便做就是,至於擔心交惡徐來......你都說了,他都因為此次若若去東夷城的事疑似你與四顧劍有些情分可言,那難道徐來就不這麼想?”
眼下的意思就是要選擇站到慶帝一方了。
範閒有些遲疑道;“但是你別忘了,那徐來可有著天脈者的名頭,雖然此次他並沒有強行留下若若,但卻也不代表他就真的顧忌四顧劍,若是此刻他直接翻臉的話,那或許都可能直接動手,畢竟他行事起來,似乎真是毫無顧忌可言,而且我不瞭解四顧劍,也不知道他是否顧忌神廟的名頭。”
神廟,在這個世上的分量太重太重,並且似乎那四顧劍能成大宗師也有神廟的功勞,是自己那個母親從神廟拿出來的秘籍。
而且,徐來知道的太多,他若是真無所顧忌的全部擺到明面上,那麼是他不動手殺人,那範閒想想也都覺得頭皮發麻。
“顧忌神廟?”陳萍萍笑了:“若是說這世上有誰最不在乎神廟,那定然數他四顧劍是第一人,這點你完全可以放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