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聿橋出來開門時穿了一身青墨色長袍,髮絲有些凌亂不羈,好像還有些不耐煩的看著她。
他逆著光,許輕宜也看不清。
看得清也只能裝沒看到,她隔著院門和他說話:“我有事找你。”
沈聿橋略靠著門框,抬手抓了一下頭髮,形象也並沒有好多少,說了句:“進。”
他在那邊給她按了快門鍵。
許輕宜進客廳的時候,沈聿橋已經落座,有些散漫沒精神,一手撐著額頭。
“什麼事。”
許輕宜不確定他精神狀態能不能把她說的話聽進去,先問了句:“你不舒服嗎?”
沈聿橋稍微抬起眼皮看了看她。
靜止狀態大概兩三秒,然後淡冷調子問了句:“有糖嗎。”
許輕宜眼睛裡先升起一個問號。
然後想起來第一次他低血糖的時候,給過他一個白巧克力。
她的包裡常備。
這會兒十分慷慨,開啟內側兜,直接一把都給他抓過去了。
沈聿橋目光落在她纖白的手上,沒接。
許輕宜只好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,然後開始說事:“和上次差不多,但事態更嚴重一點,近乎於豔照事件。”
免得他推脫,她先把話說到位:“我最近都沒跟沈硯舟約過,沒辦法賴到他頭上再讓他處理了。”
“我們怎麼也是合作關係,我想你應該不會見死不救?”
沈聿橋稍微坐起來,伸手夠了一顆白巧克力。
上次他還說難吃,這次看起來是剝了殼兒,放在嘴裡嚼得慢條斯理,細細品味。
許輕宜一直見他不說話,不知道他什麼態度的時候,他冷不丁問了句:
“最近都沒約?”
他這是什麼意思?
許輕宜怕他挑刺,說她沒幹好本職工作,先發制人:“上次是你自己說以後只需要我監督他,是否保持關係都是其次。”
沈聿橋再一次看了她。
許輕宜確定他現在對她並沒有惱怒,相反,她聽他的話,最近都不和沈硯舟親近,他好像挺滿意的。
“你的豔照?”沈聿橋又問。
每次說話總是冷冷淡淡、幾個字幾個字的往外蹦,也聽不出起伏。
許輕宜還得靠猜。
照片不是她的,但是她如果直接這麼說,他恐怕不會幫她插手。
於是她點頭,“你知道我的工作,設計那些東西需要量身體各項資料,做出來的用品才能更好的契合身體的愉悅度。”
她說得儘可能詳細,博取信任,“還有幾張,是朋友,我連累了人家。”
沈聿橋往後靠回了沙發,雙腿交疊,下巴指了指廚房的方向。
許輕宜都不用多問,默契的進去給他做吃的,“上次那個嗎?”
沈聿橋模糊的“嗯”了一聲。
許輕宜轉身進廚房的時候,沈聿橋幽暗的眸子慢慢睜開,直到她的身影消失。
然後他坐起來,伸手拿過沙發一頭的手持電話。
沈聿橋從來中規中矩,儒雅仁愛,幾乎不讓員工加班,這大半夜突然叫總助辦事算破例了。
許輕宜看了一圈,發現食材種類很少,做麻辣燙很牽強,還是做面吧?
怕沈聿橋挑刺,她特地出去想詢問他的意見。
她出去的時候,沈聿橋已經在打電話,抬起手示意她止步,多半是不想讓電話那邊的人聽到她在。
許輕宜只好從冰箱上撕了個便籤寫上:做面?
沈聿橋看到了,沒反對的表情,她才進去做。
一碗麵端到他面前的時候快十點了。
沈聿橋端正的坐在餐桌邊,吃麵之前要求她把食譜寫下來,方便讓他的廚師給他做速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