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準備轉身繼續離開,時卿又把他叫住了,“打車太慢了。”
晚上的空氣又悶又浮躁,她本來身體、心理都不舒服,早一分鐘回去好好休息都是好的。
許輕宜最終是上了沈硯舟的車。
時卿像個騎士一樣,開著他的摩托車一路和沈硯舟的車並排行駛,偶爾側頭看看車裡的她。
轎車裡極度安靜。
許輕宜靠著座椅,想起了上次他說的破窗器,她確實在家裡找到了。
然後回想了一下那個東西的來歷,那晚剛喝酒的時候腦袋的脹痛、喝完之後後勁兒猛衝腦門的感覺一點點浮現。
過程的細節她不記得了,但是隱約記得有人把她抱回家,又抱到床上。
中間好像有過一個很熱烈很難自控的吻。
她之所以這麼懷疑,是因為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嘴角有點疼。
之前和沈硯舟接吻的時候被磕到過一次,幾乎一樣的位置,一樣的痛感。
但她覺得沈硯舟目前這個態度,不可能吻她,就只有一個可能——
她藉著醉酒沒控制住又把人強吻了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許久,許輕宜不大的聲音。
沈硯舟只從後視鏡看了一眼,很快繼續專注開車。
她接著道:“你說的破窗器我找到了,明天送回來。”
“我上去拿。”沈硯舟終於說了句話。
許輕宜點點頭。
她轉頭看著車窗外的,時卿正好側頭看來,隔著頭盔,她感覺他應該是笑了一下。
在這種異常混亂的夜晚,她竟然能這麼快安心下來,從來沒想過身邊會一直有人陪著。
時卿雖然年輕氣盛,有時候做事幼稚,但他的真誠和他的年齡一樣,因為年輕所以沒被沾染世俗,很純粹。
許輕宜知道他看不見,但也努力微微笑了一下。
沈硯舟從後視鏡裡瞥了一眼時卿,又落在她略微彎起的嘴角。
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的收緊,車速慢下來。
時卿的身影“唰”的從車窗錯開往前遠去了,意識到沈硯舟突然減速,時卿也減了速度。
沈硯舟降下車窗,“走遠點,我車技差,有人並排別車就忍不住想撞。”
時卿在偷窺瞪大眼,他只是並排,哪裡別他車了?
但他還是往前開了,在汽修廠門口等他們。
剩下的那一段,時卿想自己送她回去。
沈硯舟確實也把車停在了汽修廠門口,沒有開車門,問後座的人:“不想回去就找個地方住。”
樓下的印記估計清掃乾淨了,但短時間內她經過樓下怎麼都會心理不適。
許輕宜皺著眉,她不知道去哪。
但,至少今晚確實不太想回去住。
好好的一棟公寓,突然有人墜樓,不知道房東會不會損失很多住戶。
“篤篤!”時卿過來敲車窗,逆光遮著眼睛往裡看,示意沈硯舟開門。
車門鎖開啟。
時卿拉開車門,“我送她過去。”
沈硯舟淡淡瞥他一眼,替她拒絕,“她不想回去。”
時卿第一時間還沒怎麼反應過來,沒有想到那個點。
兩秒後才懊惱的表情,然後看她,“要不,你跟我回去?我房子就自己住。”
沈硯舟嘴唇抿得緊了緊,沒說話。
車裡車外都是異常的安靜,都在等著她的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