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四點多,天空就黑濛濛的,風颳得很響,聽得人心慌,還好雨聲嘩啦啦的溫潤多了。
許輕宜這幾天都沒怎麼睡,人很困,但就是睡不著。
她坐在二樓的全景透明露臺,外面是狂風暴雨,身後是客廳的嬉笑打鬧,逐漸睡著了。
沈硯舟獨自坐在一樓的陽臺,不是盯手機,就是翻無聊的金融書籍。
合上書,他的視線稍微往上抬,就能看到二樓露臺的人影,腦袋歪在椅背上。
他起身,拎著一塊空調毯上樓。
許輕宜感覺有人靠近的時候眼瞼顫了顫,她在特別困又想醒來的邊緣,眼皮開得很費勁。
沈硯舟見她努力的睜開眼看著自己,以為她醒了。
但又沒有其他的反應,下意識的低哄:“接著睡。”
許輕宜果然聽話的閉上眼接著睡了。
從露臺進走廊,時卿和曾淮西都拿著毯子碰到了一起。
看到沈硯舟回來,又看了看許輕宜身上的毯子,三個人六目相覷。
沈硯舟撿著步子下了樓。
時卿極其不友好的看了曾淮西,“別妄想,看看你,再看看沈硯舟,你連我都不如,還跟他爭?”
曾淮西勾唇,“你自認不如他,我可不認,要不你退出,我跟他爭?”
時卿罵了句“有病!”,走了。
一群人從中午又喝又玩的,到晚上一大半都醉了,另一半玩累了,睡得都比較早。
許輕宜相反,她沒想到下午會睡著,所以快兩點了還是很清醒。
她從房間出去,想在露臺待一會兒。
夜裡整個別墅都很安靜,外面的風聲小了,只有雨聲還是嘩啦啦的,她喜歡聽雨。
在躺椅上坐著,坐著坐著躺下,仰面看著雨水落在玻璃頂上,然後順著往四周流下,滑出一汩汩的痕跡。
正看得入迷,一張臉闖入視線。
許輕宜先是愣了一下,視線倒著,加上沈硯舟剛洗過的頭髮軟軟的搭著,她一時間沒認出來。
以為是哪個她不熟悉的男生,連忙坐起來。
等看清楚是他後,她反倒放緩了動作,最後繼續坐著沒動。
沈硯舟多半也是來看雨的,因為他也一直都不說話。
許輕宜坐得累了,索性又躺了下去。
而沈硯舟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個墩凳坐在了她的躺椅旁邊。
混著外面白噪音的雨聲,他沉潤的嗓音傳入耳廓,“突然想跟我徹底結束,是怕我知道你的職業。”
聽起來是肯定句。
應該是聽到彌戀在汽修廠門口的那些話了,所以他自己串聯起來的。
“你的事能跟時卿說,跟我卻不能,是因為他之前就知道你做什麼的。”
許輕宜沒出聲,但她這會兒已經完全被他的話弄清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