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瞬間,她有點絕望,只能希望沈硯舟能接電話。
這麼久沒動靜,說明上一個電話他掛掉了?
罵他粗魯之後她都道過歉了,他怎麼這麼記仇?
許輕宜只能循著記憶再一次點最上面偏左邊的位置,重新撥打!
沈硯舟的手機螢幕再一次亮起。
家屬見他又拿了手機,頓時有些不高興,“沈老闆,我兒子還在醫院裡生死不明,你就是這樣的態度嗎?”
說協商談賠償的是他,一直想電話遁走也是他,實在不行他們就直接告了!
沈硯舟握著手機,指節緊了緊,“抱歉,條件你們列,只要合情合理,我都同意。”
說完他起身大步邁出待客室。
“喂。”聲音低,聽起來沒什麼起伏。
下一秒,沈硯舟眉心一凜,本就寬大的步伐越發矯健。
“你在哪裡?”沈硯舟一邊上車一邊問她。
但她那邊聲音劇烈,或許她根本聽不見。
還好,她回答了:“我不知道,我本來送車……”
之後被打斷,甚至掐了電話。
沈硯舟一腳油門踩下去,電話打給梁方霖,“她是不是去送車了?車主誰?車定位發過來。”
梁方霖那會兒正忙,腦子沒反應過來,“誰?”
然後聽到老闆吼了一聲:“許輕宜!”
梁方霖嚇得一激靈,腦子裡其實確實是她=許輕宜了,只是老闆和許小姐好像鬧掰了,他沒敢確認。
這下馬不停蹄的按照要求去找資訊。
幸好許輕宜送的那輛車還沒有過一日服務,他們廠有特殊服務定位。
今天外面很冷,山間路更是開始飄雨點子。
冬天下這種雨又冷,車又容易打滑。
沈硯舟的車速卻一直沒降下來過。
看著定位越來越近,車子制動太猛瞬間打滑,眼看著就要撞到那輛車。
她還在車上。
沈硯舟擰死了方向盤直接讓車一頭往內側山體扎,險險的側翻在邊溝。
許輕宜轉頭從車窗看到沈硯舟走過來的那一秒,整個人都軟了,眼淚生理性的往外湧。
車窗被砸爛,沈硯舟把她抱出去,她就緊緊環著他的腰,把頭埋進去,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抽泣。
沈硯舟把外套脫下圍住她被扯得慘亂的長褲,拍了拍她的後背,動作很輕,“沒事了!”
轎車裡的車主發出了幾聲咳嗽。
剛剛車主往許輕宜下面埋頭,她順勢用腿夾了他的大動脈,直到他暈過去。
再醒過來,她繼續夾到他再暈過去。
沈硯舟到的時候,她快沒力氣了,全靠意志力。
許輕宜鬆開了沈硯舟,回頭看過去。
車主自己下來了。
她推了沈硯舟一下,別讓他開車跑了。
車主被一腳踹到地上,又被沈硯舟拽起來壓到車頂,拳頭已經舉了起來。
沒落下。
回頭看了她。
她說他粗魯。
許輕宜也看了他,走過去,“不捨得打?”
過來的時候,她手裡就握了一塊石頭,這會兒當著沈硯舟的面,一石頭拍到了車主額頭上,毫不淑女。
親自證明,她真沒覺得他用拳頭解決問題是粗魯的。
沈硯舟叫了梁方霖和胖叔,一個開車接他們,一個把側翻的車拖回去。
“不報警?”許輕宜微蹙眉。
沈硯舟低眉看她,“報警,他進去頂多喝杯茶就出來了。”
“既然你不嫌我粗魯,那我自己處理。”
許輕宜抿了抿唇,“對你不好,萬一他報復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