藍婪很想說他就算死了化成灰她也認識。
不過她轉過身,“不是說過了嗎?專門搶我東西的強盜,很難不認識。”
許沉也沒再跟她廢話,拿了名片,轉身進去了。
他當然沒有閒心跟她解釋今天來的那個人,是因為聽說了上次那一單,覺得他的能力更強,就慕名找來了。
藍婪坐在車裡,手心竟然出了一絲絲薄汗。
她開車離開那個破樓區,上高速之前在服務區停下車,給舅舅李振民打了個電話。
他老人家的電話可算通了。
“不用駐紮單位了?”藍婪幾分玩笑。
李振民那邊聽起來挺疲憊,“還駐紮什麼,人都跑了。”
藍婪頓了一下,這說的,是許沉吧?
李振民可能也意識到什麼,安靜了快一分鐘沒說話,才出聲:“那個……藍婪……”
“嗯?”藍婪倒是耐心的等著,故意問:“舅舅想說什麼呀?”
李振民抿了抿唇。
藍婪微笑,“是想說對不起嘛?那會兒不接我電話是故意的吧?因為許沉的事,一個字都不能跟我說?”
李振民嘆氣,“我也是沒辦法。”
藍婪是有些生氣的,“您至少能說他死沒死吧?我也沒問他什麼具體情況,藍雪聲那段時間鬧得厲害,您也忍得住一個字不提?您不去保密局真是可惜了。”
李振民倒也不反駁,知道她已經見過許沉了,估計她自己也說不上來是喜是悲,但心裡肯定憋得厲害。
藍婪也不多說了,而是問:“我在燕郊這邊看到許沉了,所以他是怎麼從方藍區研究所跑出來自己單幹的?沒死就算了,誰都不記得,倒是記得出來就禍害我。”
李振民笑了笑,“那說不定是他的細胞記憶,研究所的職位都不要,非得出來弄什麼工作室,和你最開始弄那個研究室一樣。”
藍婪微微蹙眉,“他辭職了?”
這一點令人很驚訝。
多好的工作,別人一輩子都不可能夠得上,他好容易都坐到處級了,居然直接辭了,開這麼個小作坊。
藍婪突然想起來,他說過類似的話。
說當初去方藍區只是為了找出那場事故的幕後黑手,只是為了讓沈聿橋吃牢飯。
說他現在已經膩了這份工作。
藍婪突然自顧笑了一下。
之前小林秘書突然失業,那會兒是不是許沉就已經跟上面提了要辭職?
她和戴放竟然都是下意識的以為是許沉死了,所以小林秘書被迫失業。
看來,不是別人要故意隱瞞,確實是她先入為主的給許沉定了結局。
藍婪給戴放打電話,讓他晚上到春山居吃飯的時候。
戴放來就問了句:“今天見過許沉了?”
“算是。”
畢竟他什麼都不記得,所以藍婪覺得那也不算真正的許沉。
“什麼想法?”
藍婪把果汁遞給他,坐下後抿著果汁,若有所思。
好一會兒,才回答:“沒想好。”
戴放輕輕挑眉,“看得出來,你現在對他的排斥度,肯定是沒有之前那麼強了。”
藍婪瞥了他一眼,“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,冤有頭債有主,以前是許沉惹我,現在人家沒惹我沒欺負我。”
戴放暗自笑了笑。
都搶她生意了,還沒欺負,果然對別人就是要比對許沉寬容。
所以在戴放聽來,她這話的意思,就是也不排斥從頭再來。
以前圓不了的一筆,從頭開始畫也就能閉環了。
“他從方藍區辭職了。”藍婪道:“如果他沒辭職,我也可以不動他,但既然辭職了,那就是純純的競爭對手,不可能任由他發展。”
“想好怎麼對付了?”戴放今天就是過來陪她說話了,她想說什麼,他就陪著提什麼。
藍婪搖頭。
“我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什麼都不記得。”
戴放剛遞到嘴邊的果汁頓了一下,下一秒才慢慢抿了一口。
“在你看起來,他像是裝的?”
藍婪對許沉的瞭解一定是最深的,可能比她自己以為的還要深,難道能看出別人看不出來的東西?。
不過,藍婪又搖頭,“那倒沒有。”
她自我揶揄了一下,“我這不是擔心麼,萬一折磨人家折磨到一半,他突然都想起來了,到時候估計能把我弄死。”
戴放勾唇,“也是。”
那段時間,別人看起來可能不明顯,但戴放看來,藍婪明顯跟之前那一年多不一樣了。
她現在每天都很忙,但是從來沒見疲憊的樣子,甚至一天比一天神采奕奕,越忙她似乎越充實。
戴放是欣慰的。
她不是個戀愛腦,萬事以理智為主,但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多喜歡許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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