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山腳下,古皇傳人引動人間氣運,化作一道紫柱,擎天而立。
萬道霞光湧動,東,南,北三方,共有十四位六品者,竟同開九黎秘境之門,降臨此間。
在“開門”的那一瞬間,十四位六品者的觸道氣息,磅礴無盡,浩瀚如海的橫鋪問道宮。
黎民人間大驚,無數百姓不明所以,在驚懼間抬頭仰望蒼穹,心裡本能的認為帝墳中剛剛發生過的隕仙一戰,這是又要在潮龍城上演了嗎?
十五宗崩塌,剩下的群仙意欲瓜分天下,談不攏,所以要打了嗎?
可……可那得有多少人跟著陪葬啊?
六品者的觸道威壓,為五城百姓帶來了巨大的恐慌,但當城中的修道者,以及百姓,在集體見到紫運擎天而立時,他們那種恐慌的情緒,卻又頃刻間蕩然無存了。
大家這才想起來,前些日子九黎十九州的群仙,都蜂擁著趕到了潮龍城,說是為了會盟一事,而剛才那些外來的群仙,也都聲稱是受了古皇傳人之邀,這才降臨此地……
所以,這不是隕仙一戰,而是要群仙一見?
只不過,這古皇傳人說到底也就是一位四品之人啊,他究竟有何面子,竟能請得動這麼多六品觸道者,齊現九黎啊!
城中恐慌的情緒逐漸消散,而後便在無比震驚中一片沸騰,議論紛紛。
問道宮,殿前廣場。
那兩千餘位九黎十九州的強者,此刻也全都目瞪口呆的仰望著東,北,南三方蒼穹,臉色泛白,表情凝滯。
短暫的安靜過後,十九州的強者一片譁然。
“……這就是他的皇路底蘊嗎?!”
一位青年嘴角苦澀道:“即便那位神禁護道人不在,此等底蘊,也勢不可擋啊!”
“不,這三天同立的,並非是他的底蘊,只是他的枝枝蔓蔓!”
一位身姿筆直的老者,無奈的搖頭道:“這十四位六品,皆是受邀而來,而非是古皇傳人身後的天地啊!”
“是啊,這十四位六品者,竟無一人與古皇傳人乃是同門同宗之人。”
此言一出,老者周遭瞬間寂靜無聲。
十九州兩千餘位強者,皆是眉目愕然的感知著天地,他們察覺到,刑山前側的天幕之上,秘境之門正在開啟,還有不知多少股觸道者的氣息,正在撕裂虛空。
問道宮,後殿內。
十九州的話事人,此刻都沒有在繼續坐在椅子上等待,而是全部從座位上“竄”起來,心裡既震驚又茫然的走向了後殿正門,背手凝望天地。
“還有嗎?!”抱缺山的宗主林柏,臉色凝重的呢喃了一句。
“老夫要看的不是受邀而來的,而是理應要來的。”
左老爺子黑衣獵獵,冷峻道:“同為六品觸道者,除了那無塵老道外,誰還沒幾位真正的知交好友呢?!”
素綃宮的女宗主,手持拂塵,步伐優雅的來到了左老爺子身旁,輕聲道:“貧道也要看看,左師兄昨日送出的邀約貼,究竟能有多大份量。”
後側,一向沉穩的老侯爺,此刻也站起了身,背手走到眾人後側,只目光平靜的望著茫茫蒼穹。
他是九黎上一代人傑中,公認的第一人,更是無塵聯合了十五宗,也輕易不願意招惹的東登府掌權者。
以老侯爺的品境,心境而言,他太知道什麼事能幹,什麼勢能借了。
今日會盟,考驗的即是古皇傳人,也是他老侯爺的眼光,若是勢不可違,那古皇傳人無非也就是拍拍屁股走人罷了,但對他而言,卻是要折損東登府的號召力,折損他個人威望,甚至容易晚節不保。
所以,他在看向蒼穹時,堅毅銳利的蒼老眼眸中,是飽含著無數期待的。
希望你背後的天地,能與我九黎的天地相融吧……
觸道晚年,白髮蒼蒼,壽元無多,若能令家鄉烽煙盡止,那也算是無愧此生了。
他凝望著刑山天幕,見一塊無字碑散發著耀世仙光,懸浮在九天之上。
秘境之門正在開啟,一道道六品觸道者的氣息,穿透虛空,湧入九黎。
“刷!”
陡然間,開啟秘境之門的傳送臺上,有一道白衣身影,登天而上。
那是一位衣不染塵埃,皓髮白首的老人。
“來了!”
林柏立於殿內輕聲道:“道韻渾厚,氣血旺盛至極,是一位正當壯年的六品!”
刑山前側,天幕之上,那位皓髮百首的老人,遙遙看向問道宮,朗聲道:“華夏守歲人——兵部尚書阮銀,受執門宗主——親傳弟子——小人皇之邀,來訪九黎,共商大事!”
喊聲如驚雷一般,響徹五城。
話音落,在無數百姓,以及萬千修道者的注視下,那凝聚星光而顯的秘境之門中,一道道白衣身影,踏空而出。
一位,兩位,三位……
短短數十息的時間內,白衣成群,皆是漂浮在刑山之外,橫空而立,氣吞萬里如虎。
天下寂靜,十九州寂靜!
一縷縷觸道威壓瀰漫開來,竟令身後大帝道韻消散,成為帝子秘境的刑山,也瞧著愈發模糊了起來。
共二十二位白衣落九黎,皆是朱雀城書院的掌尺先生,亦或者兵部道閣,不講理,只在萬千秘境中講拳頭的老白衣們。
“二十二位六品……!”老侯爺眼中的萬千期待,在這一刻徹底爆炸。
遠超預期,遠超預期啊!
南天。
壟天城,徐家,徐百業,在看到那二十二位白衣齊肩而立時,心中那諸多質疑,也蕩然無存了。
“三爺爺,我兄弟的背後天地……還行吧?”小帥站在長輩身後,齜牙問道。
小孩子主事兒,究竟靠不靠譜,這事先誰也不好說,但在這一刻,徐家對於這份答卷顯然是十分滿意的。
徐百業微微點頭,簡潔道:“好好跟他處,處不好自己找原因。”
刑山前,天幕之上。
二十二白衣懸空而立時,那秘境之門中,突有一道倩影,帶著龍首,唐風,阿菩,王黎黎,穿山甲等園區小隊二隊人馬,飛掠而起。
仙山腳下,任也仰面瞧著蒼穹,輕聲道:“師尊知我心啊,阮大人來了,兵部和書院的老可愛們也很給面子……這把穩了啊!”
“愛妃這一趟辛苦了!”
他盯著那道倩影,內心充滿了溫暖。
愛妃歸來,飛掠到九天之上,手持一副神光璀璨的字畫,雙眸徐徐掃過問道宮,霎時間運轉神法,聲音莊嚴道:“華夏守歲人——執門宗主林相,因職責在身,無法親臨此間,臨別前,特贈一副字,以祝賀此次會盟之喜,九黎之喜。”
話音落,愛妃抬臂,便將字畫天幕之上拋去。
那副字劃破虛空之時,蒼穹之上,突然耀起無盡的虹光,一股不可抗拒的天道之力,轟然間湧動。
“刷!”
無盡的虹光匯聚,化作天道之眼,陡然睜開,冰冷的注視人間,也注視著那副正要在蒼穹上徐徐敞開的字畫。
在這一刻,此間的天道之力竟在那副字畫中,感受到了一股足以威脅到此間平衡的道韻之力。
這種道韻之力,不可出現在四品秘境之中,只能存在於相同品境,或者是無品之地。
祂在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,所以,天道法則開始壓制,開始要讓那股道韻降格。
蒼穹之上,流雲激盪,天道之眼散發著無盡的虹光,開始壓制、絞殺那一副字畫,似要將它粉碎在天地間。
“轟隆隆!!”
陡然間,字畫中一縷道韻復甦,一位身著大紅袍的身影,轟然浮現,橫立天地!
那道虛影看不清面容,只白髮披肩,輪廓模糊。
他擎天而立,伸手接過字畫,竟無盡的天道威壓下,虛影愈發凝實。
天道之眼散發出的虹光,就像是能融化世間一切的烈陽,直直照耀著那一尊紅袍虛影。
但那虛影在天道烈陽之下,“肉身”卻是生生不息。
此間四品的天道之力,竟……竟奈何不了他。
就像是每當烈陽就要將那虛影壓制,並融化之時,那字畫中的道韻卻能在天道壓制中新生,重現,無窮無盡的湧動。
仙山腳下,任也驚愕無比的望著,那瞧著令自己無比安心的“紅袍老人”,忍不住呢喃道:“大師父……從未在我面前動用過任何神法……這就是他的道嗎?即使此間四品的天道之力……也無法將其壓制,抹殺?!”
“不過,大師父的這股道韻之力,怎麼有一點熟悉的感覺……!”
他心中甚是不解,也很難理解那一縷連天道也無法壓制的道韻之力。
仙瀾五城的無數眼眸,盡數匯聚在那紅袍虛影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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