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現在！”
陸小純抓住章魚抽搐的間隙，啟動推進器衝向破洞。
莉婭的蝙蝠群突然組成盾牌，替他擋住最後一條掃來的觸手。
伊露薇的光紋如藤蔓般垂下，在他腰間纏成牢固的繩索。
露露的骨翼探出洞口，髮間的鬼火在水中燃燒成火炬，照亮他攀爬的路徑。
當陸小純的手指抓住船板邊緣時，章魚的軀體在身後徹底炸開，無數熒光如流星雨般衝向海面。
他趴在破洞邊緣劇烈喘息，海水順著鎧甲的縫隙往下淌。
在甲板上匯成小小的水窪。
莉婭遞來一條幹燥的毛巾，指尖擦過他滲血的傷口。
“主人的運氣總是這麼好，每次都能在最後一刻脫身。”
露露撲進他懷裡，骨翼上還沾著海水：“哥哥剛才好厲害！章魚的眼睛瞪得像銅鈴，被你一箭射穿的時候，露露都看呆了！”
伊露薇的光紋輕輕拂過他的鎧甲，那些被腐蝕的孔洞正在緩緩癒合。
“先離開甲板吧，剛才的動靜肯定驚動了別的東西。”
陸小純點點頭，剛站起身，就聽見船艙深處傳來悠揚的小提琴聲，比之前的華爾茲多了幾分詭異的歡快。
他握緊屠龍十字弩，看著三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交錯，突然意識到。
幽靈遊輪的真正主人，或許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們活著離開。
直播間的彈幕還在刷著“驚險刺激”的評論。
沒人注意到船舷的欄杆上，不知何時多了一排溼漉漉的腳印。
正朝著他們的方向延伸。
小提琴聲突然拔高，像被扼住喉嚨的尖叫刺破耳膜。
陸小純剛站直的身體猛地一沉，甲板下傳來令人牙酸的斷裂聲。
整艘船開始朝左側傾斜。
海水順著裂縫漫上來，在地面匯成蜿蜒的小溪。
“小心！”
莉婭的蝙蝠群突然炸開，化作黑色屏障擋在三人前方。
下一秒，一道裹挾著冰碴的巨浪從船艙深處湧出。
浪頭頂端站著個模糊的身影。
穿船長制服的幽靈舉著鏽蝕的羅盤，羅盤指標瘋狂旋轉，所指之處的甲板瞬間凝結成冰。
陸小純拽著露露後跳半步，靴底在冰面上打滑。
伊露薇的翡翠光紋及時鋪開，在地面織成防滑的藤蔓圖案，卻被巨浪邊緣的寒氣凍成冰晶。
那道身影踏浪而來，制服紐扣崩裂處露出森白的肋骨。
羅盤指標“咔嗒”卡住，死死指向陸小純的心臟位置。
直播間彈幕瞬間刷屏：
——【這船長是終極BOSS？剛送走章魚又來個玩羅盤的！】
——【浪裡帶冰碴？這是開了製冷外掛吧！】
——【主播快用弩箭射羅盤！看著就不是好東西！】
——【莉婭的蝙蝠被凍住了！快想想辦法啊！】
……
陸小純的屠龍十字弩還在嗡鳴，卻被驟降的氣溫凍得扳機發澀。
他看著船長幽靈那張被海水泡脹的臉，突然想起剛才在海底看到的船徽。
泰坦尼克號的沉沒，本就與船長的決策脫不了干係。
這股裹挾著怨念的力量，比深海怨伶和黑暗章魚加起來還要棘手。
“別被它的羅盤鎖定！”
莉婭的聲音帶著冰碴，她的荊棘王冠滲出鮮血，正試圖用體溫融化蝙蝠群上的冰層。
“那東西能吸走活物的熱量！”
浪頭已經近在咫尺，陸小純甚至能看清船長制服口袋裡露出的半截航海日誌。
紙頁上的字跡被海水泡得模糊，卻依稀能辨認出“永不靠岸”四個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