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臺休息室的佳得樂還沾在沈復的袖口上，成員們鬧作一團的笑聲撞在牆壁上，又彈回來裹著滿室的甜。
樸志晟正舉著獎盃追著羅渽民跑，泰容被馬克抹了一臉蛋糕，笑著去搶對方手裡的飲料。
可沈復的心思早就飄出了這扇門。
指尖反覆摩挲著手機螢幕上那句“停車場轉角等你，帶了薄荷糖”，連楷燦遞過來的蛋糕都忘了接。
“哥，發什麼呆呢？”楷燦把草莓蛋糕塞進他手裡，指尖碰了碰他的胳膊，“佳得樂都灑你衣服上了，不擦擦嗎？”
沈復回過神，把蛋糕放在旁邊的桌子上，扯了扯沾著酒漬的西裝外套，找了個藉口：“剛才好像把充電寶落車上了，我去拿一趟，你們先玩。”
他怕多說多錯，抓起椅背上的黑色連帽衫就往外走，連泰容喊他“要不要幫忙”都只擺了擺手，腳步快得像怕晚一秒就會錯過什麼。
走廊裡的燈光是冷白色的，映著他慌亂的影子。
他一邊走一邊把連帽衫套在西裝外面，帽子壓得低低的，又從口袋裡摸出口罩戴好，只露出一雙眼睛。
他怕遇到工作人員，更怕被蹲守的記者拍到。
手插在口袋裡，指尖能觸到手機的溫度，螢幕還停留在和周子瑜的對話方塊。
那句“等你”像顆小石子，在他心裡漾開一圈又一圈的甜。
走到停車場入口時，海風裹著潮溼的涼意吹過來，撩起他額前的碎髮。
香港的夜晚總是亮著，路燈的暖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，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，遠處偶爾傳來汽車駛過的聲音，襯得這轉角格外安靜。
他往約定的方向走，心跳越來越快，像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。
兩個月沒見了，他甚至能清晰記得上次分開時，她站在練習室門口，偷偷塞給他一顆薄荷糖，說“等兩人都有休息時間後，在一起出去玩的”的樣子。
轉過拐角時，他先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白色。
周子瑜穿著一件米白色的oversize衛衣，戴著黑色口罩和棒球帽，帽簷壓得低低的，手裡攥著一個透明的小袋子，裡面裝著幾顆薄荷糖。
她靠在牆邊，腳尖輕輕點著地面，好像在數地磚的格子，聽到腳步聲，才抬起頭看過來。
四目相對的瞬間，所有的緊張都化成了柔軟。
沈復快步走過去，沒敢靠太近，先左右看了看，確認沒人後，才輕輕喊了聲：“瑜。”
周子瑜的眼睛彎了彎，從袋子裡拿出一顆薄荷糖，遞到他面前，聲音透過口罩傳過來，有點悶卻很軟：“恭喜你，兩個獎盃，很厲害。”
沈復接過薄荷糖，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。
兩人都頓了一下，又飛快地收回手，像高中時偷偷傳紙條的情侶，帶著點青澀的慌亂。
他剝開糖紙，把薄荷糖放進嘴裡，清涼的甜味瞬間蔓延開來，和去年她給的那顆一模一樣。
“你們也拿到年度歌曲了，”他看著她的眼睛，認真地說，“你站在臺上的時候，特別好看。”
周子瑜的耳朵悄悄紅了，她往後靠了靠，肩膀抵著牆壁，聲音放得更低：“剛才在臺下，看到你領獎哭了，我也跟著哭了，被彩瑛笑了半天。”
她頓了頓，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小的橙色應援棒，遞給他：“這個是剛才粉絲塞給我的，我想著你應該會喜歡，就帶過來了。”
那是NCT的官方應援棒，燈還亮著，橙色的光映在她的手背上，暖暖的。
沈復接過來，指尖碰到她的掌心，能感覺到她手心的溫度。
“我看到你舉著這個了，”他笑了，眼裡的光比應援棒還亮，“在臺上的時候，看到你舉著它，我就覺得特別踏實。”
兩人就這麼站在轉角的陰影裡，小聲地聊著天，像怕驚擾了這份隱秘的溫柔。
周子瑜說著TWICE這次來香港的趣事，說彩瑛差點在機場迷路，說定延帶了好多零食分給大家。
沈復說著劇組的事，說張導已經開始催慶功宴了，說拍夜戲的時候凍得直打哆嗦。
聊到開心的地方，兩人都忍不住笑，聲音壓得低低的，卻比後臺的歡呼聲更讓彼此安心。
“對了，”周子瑜突然想起什麼，從衛衣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本子，翻開，裡面夾著一張照片。
是去年MAMA後臺，兩人偷偷在消防通道拍的，她站在他旁邊，比著剪刀手，他則側著頭看她，眼裡藏著笑。“
上次整理東西的時候找到的，”她把照片遞給他，“一直想給你，卻沒機會。”
沈復接過照片，指尖輕輕摩挲著照片的邊緣，心裡暖暖的。“我這裡也有一張，”他說，“夾在劇本里，每次想你的時候，就拿出來看看。”
沈復頓了頓，看著她的眼睛，小聲問：“我們……能去走走嗎？我想和你多待一會兒。”
周子瑜的眼睛亮了亮，用力點頭：“好啊，我知道附近有個地方，人很少。”
她帶著他往停車場外走，兩人刻意保持著半步的距離，卻時不時會不小心碰到胳膊。
夜晚的香港街頭很熱鬧，霓虹燈把街道照得像打翻了的調色盤，路邊的小吃攤飄來雞蛋仔的香味，行人說說笑笑地走過，偶爾有情侶手牽著手，親密地依偎在一起。
沈復看著那些情侶，忍不住偷偷往周子瑜的方向看，心裡想著要是能牽住她的手就好了。
“快到了，”周子瑜突然停下腳步，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入口，“就是那裡，香港迪士尼樂園，我查過了，今天是工作日，晚上人不多，而且快到閉園時間了，不會有太多粉絲。”
沈復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，能看到迪士尼標誌性的城堡，城堡頂端亮著金色的燈，像童話裡的場景。
“你怎麼知道我想來這裡？”周子瑜驚訝地問，她之前在影片裡提過一次，說小時候看迪士尼動畫，一直想去一次，沒想到他居然記下來了。
沈復笑著對周子瑜眨了眨眼睛：“上次影片的時候，你說過的，我就記下來了。本來想著要是這次能見面，就帶你過來看看。”
兩人買了票，走進園區時，果然沒什麼人。
路燈是可愛的卡通造型，路邊的花壇裡種著五顏六色的花，偶爾能看到穿著迪士尼玩偶服裝的工作人員，笑著和他們打招呼。
周子瑜看到一個米老鼠的玩偶，眼睛亮了亮，忍不住多看了兩眼。
沈復注意到她的目光，笑著說：“要不要去合照？”
周子瑜搖搖頭，拉了拉他的袖子：“不了，怕被認出來，我們去那邊吧，旋轉木馬好像沒人。”
旋轉木馬的燈光是暖黃色的，慢悠悠地轉著，音樂是熟悉的《灰姑娘》主題曲。
兩人找了兩個相鄰的木馬坐下，沈復選了一匹白色的，周子瑜選了一匹粉色的。
木馬開始轉的時候，周子瑜忍不住笑了，眼睛彎成了月牙，口罩也擋不住她的開心。
沈復看著她的側臉，燈光映在她的身上，柔和得像一幅畫。
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小的拍立得——是出發前特意讓助理買的，就是想多拍些周子瑜的照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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