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脫下外套遞過去，“先披上，別感冒了。”外套上還殘留著淡淡的雪松香水味。
沈悅接過來披在肩上：“謝謝。”
她的聲音透過溼冷的空氣傳來，帶著點含糊的鼻音，“剛才是我沒站穩，連累你了。”
謝娜舉著手機跑過來：“我的天，剛才那個對視！”
她把螢幕轉向兩人，慢鏡頭裡，沈復遞外套時的眼神確實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。
而沈悅抬頭時的表情，像極了劇中陳小希看江辰的樣子，“你們倆這演技，不去演諜戰片可惜了，這眼神戲，絕了！”
沈復扯了扯嘴角沒說話，沈悅則笑著打岔：“娜姐你就別取笑我們了，剛才那下真是嚇一跳。”
她把外套還給沈復時，上面沾了不少水漬，“等下我讓助理洗乾淨給你送過去。”
“嗯。”沈復笑著點了點頭，並未在意。
因為他現在有件很重要的事，那就是給周子瑜彙報自己的工作。
畢竟，作為一個男德標杆，這種事情還是主動點為好。
見沈悅正對著鏡子補口紅，他的外套被她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化妝臺上。
“剛才謝謝你。”她突然開口，聲音輕得像嘆息。
“應該的。”沈復避開她的目光，拿起桌上的劇本假裝翻看，“等下正式錄的時候，氣球落地前我喊‘三二一’，我們同步調整姿勢。”
沈悅點頭：“好，我聽你口令。”她轉過來時，口紅在唇角畫出完美的弧度，“剛才那個眼神，你覺得要不要再收斂點？我怕太刻意了。”
“不用。”沈復抬眼看向她，目光坦誠，“按劇裡的感覺來就行，觀眾想看的就是這個。”
正式錄製前的二十分鐘，粉絲開始入場。
沈復站在側臺聽著外面山呼海嘯的應援聲，手心冒出薄汗。
沈悅遞來顆薄荷糖：“含著這個，能提神。”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，兩人同時縮回手，像執行完一個標準動作。
開場音樂響起時，沈復深吸一口氣走上舞臺。
聚光燈打在臉上的瞬間，他看見觀眾席裡成片的“復悅”燈牌，粉色和藍色的光交織在一起，像打翻了的調色盤。
沈悅從另一側跑過來，白色紗裙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，經過他身邊時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：“記得微笑。”
何炅站在舞臺中央介紹嘉賓：“讓我們歡迎《致你單純的小美好》劇組——沈復、沈悅！”
沈復鞠躬時，聽見身後沈悅的鞋跟在地板上滑了一下，他下意識地伸手扶住她的胳膊。
這個動作被臺下的粉絲捕捉到，尖叫聲幾乎要掀翻屋頂。
謝娜誇張地捂住嘴：“我的天，這默契程度，說沒在談戀愛誰信啊？”
沈悅順勢往旁邊退了半步，對著鏡頭笑：“我們這是劇組後遺症，拍了五個月戲，條件反射了。”她的語氣自然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。
第一個遊戲“心有靈犀”環節，大螢幕上放出劇中江辰給陳小希講題的片段。
“請問江辰手裡的筆是什麼顏色？”何炅的話音剛落，沈復就按下了搶答器。
“黑色。”他篤定地說。
臺下的粉絲髮出一陣驚歎，沈悅轉頭看他，眼神裡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：“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？”
沈復對著鏡頭笑了笑：“劇本里寫了，江辰只用黑色水筆。”
他頓了頓，補充道，“而且沈悅老師當時總說，黑色筆寫出來的字比較有學霸感。”
輪到沈悅答題時，螢幕上出現的是江辰在雨裡給陳小希撐傘的畫面。“請問這把傘的品牌是什麼？”
沈悅故作思考狀，餘光瞥見沈復的手指在身側比了個“M”的手勢。“應該是Marni吧？”她不確定地說，“我記得道具組當時說這是贊助商提供的。”
燈光亮起時，沈復對著她點了點頭，像在肯定同事的回答。
懲罰環節的電椅讓沈悅有些緊張。
當她答錯第三題時，工作人員過來系安全帶，她的手抖得連麥都快握不住。
沈復突然舉起手：“剛才那題我也想錯了，按規則應該一起受罰。”
何炅挑眉：“規則裡可沒說能替罰。”
“那我申請加賽一題。”沈復看著沈悅發白的臉，語氣專業得像在討論工作，“如果我答錯了，就替沈老師坐一次。”
最終沈復故意答錯了題。當電流穿過身體時，他悶哼一聲，額角滲出細汗。
沈悅在臺下看得專注，等他下來時遞過一瓶水：“還好嗎？”
“沒事。”沈復接過水，瓶蓋被她提前擰鬆過，“等下訪談環節，關於CP粉的問題，我們按之前商量好的回答。”
中場休息時，沈復在後臺接到母親的電話。“小復啊，你爸剛才看了直播，說你跟那個女演員配合得挺好。”沈母的聲音很欣慰，“你們劇組氛圍不錯嘛。”
“嗯，大家都是專業演員。”沈復瞥了眼正在跟謝娜對流程的沈悅，語氣平靜，“我們對戲挺有默契的。”
掛了電話，沈復看見沈悅正拿著吹風機給自己吹頭髮。
暖風拂過髮梢，帶著她常用的梔子花香型髮膠味。
“剛才那個電流強度，比想象中高。”她的聲音很平靜，“下次要是還有這種環節，我們提前跟節目組溝通調整。”
“好。”沈復點頭，“你恐高的事，也得提前跟他們說清楚，免得臨時出狀況。”
沈悅笑了笑：“知道了，謝謝提醒。”
最後的訪談環節，何炅拿出粉絲投票最高的問題：“請問兩位覺得，現實中像江辰和陳小希這樣的感情，最難能可貴的是什麼？”
沈悅捏著麥的手指很穩：“我覺得是堅持吧，能從校服走到婚紗，需要兩個人共同努力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沈復身上。
他沉吟片刻，語氣真誠：“我覺得是尊重。江辰尊重陳小希的夢想，陳小希也理解江辰的沉默，這種互相理解的默契，比什麼都重要。”
沈悅轉頭看他，眼神裡帶著贊同，像在說“這個觀點很好”。
錄製結束時已是凌晨。
沈復和沈悅並肩走出演播廳，助理們跟在後面討論明天路演的行程。
長沙的冷風吹起沈悅的圍巾，露出她線條清晰的下頜。
“明天早上八點的車。”沈復提醒道，“別遲到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沈悅攏了攏圍巾，“你的外套我讓助理送去幹洗了，明天路演結束應該能拿回來。”
“不用麻煩，我自己處理就行。”
“沒事，劇組報銷。”沈悅笑了笑，在岔路口停下腳步，“我往這邊走，明天見。”
“明天見。”
沈復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，轉身走向自己的保姆車。
助理遞來手機：“楊導剛發訊息，說今晚的直播片段已經上熱搜了，#沈復沈悅默契#這個詞條，討論度挺高的。”
沈復掃了眼熱搜榜，點開粉絲剪輯的影片——裡面是他和沈悅在各個環節的互動，遞奶茶、扶胳膊、背靠背夾氣球，每一個動作都被配上浪漫的BGM。
他關掉手機，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。
一想到明天還得有活動，本來下班的爽快感都消失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