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溼的呼吸像是藤蔓,順著他的衣領,向下生長,蜿蜒到他胸前。
可她的耳尖很涼,壓在他下顎處,讓人想要抬手揉一揉。
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,殷承亦只能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。
大腦一片空白。
理智告訴他應該退開,可手臂卻想要抱住這團溫軟。
可沒等他做出反應,鎖骨處就感到了一片溼涼。
“你哭了?”
殷承亦忘記了自己對黑暗的恐懼,吃驚地低頭。
他抓痛了她嗎?
不問還好,一問夏如荼更委屈了,哇的一聲哭了出來:
“我有恐高症!”
她連商場的觀光電梯也不敢坐,更別說從頂樓往下看了!
“……”
“我說我……不過來,你非要……我過來……”
夏如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話都說不完整。
“我哼你!”
濃濃的鼻音,讓“恨”字聽著都異常好笑。
殷承亦忍不住笑出了聲,也沒介意她是不是會把眼淚鼻涕蹭到自己身上。
“你還笑!”
夏如荼不可思議地抬起頭,“你有沒有仍性!”
黑暗中看不清她眼紅的樣子,可帶著埋怨的聲線軟軟的,讓殷承亦的心又顫了顫。
“好了,不笑了。”
殷承亦壓下嘴角的弧線,拍了拍她的背,讓她起身。
可手觸之處,一片冰冷。
“你衣服怎麼是溼的?”
“剛才出去搬東西了。”夏如荼吸了下鼻子。
殷承亦嘆了口氣,把西裝外套蓋在了她身上,拿袖子在她臉蛋上胡亂擦了兩下。
“啊!”
“又怎麼了。”
殷承亦被她嚇了一跳。
“釦子!我要破相了!”
夏如荼沒料到他給自己擦淚,釦子在臉上颳了幾下,火辣辣的。
殷承亦差點沒忍住笑,連忙哄她:“沒注意,不好意思。”
而後又安慰到:“沒事,釦子是圓的,破不了相。”
夏如荼憤憤地哼了一聲,從身上摸出手電筒,開啟照著自己的臉問:“很疼啊,你看看破了沒!”
自下而上的白光照在她臉上,打出扇形陰影。
雙眼紅腫,幾道紅印橫七豎八浮在慘白的面頰上。
瞬間,殷承亦的汗毛都豎起來了。
一把按下了她拿手電筒的手,他關上了燈:“挺好的,沒事,你想多了。”
女鬼好像比幽閉更恐怖一點。他想。
“不可能。”夏如荼嘟囔著摸了摸臉,“真的有點疼啊。”
殷承亦剛想狡辯,肚子突然咕嚕了一聲,在空曠的室內特別明顯。
夏如荼噗的笑了,差點吹出一個鼻涕泡:“你沒吃飯啊!”
“……”
“你真沒吃啊!”夏如荼瞪大了眼,“林秘呢?”
“買飯去了,現在還沒回來。”殷承亦幽幽地說。
結果沒走多久就停了電。他的辦公室在最裡面,走廊應急的燈照不到。
他的幽閉恐懼症犯了。
“下那麼大雨,估計他一時半會回不來了。”
夏如荼有點擔心,“會不會淹在半路啊?”
重點不應該是我還沒吃飯嗎!
殷承亦不滿她的反應,擰著眉咳了一聲。
夏如荼回神,突然靈光一現,神秘地湊過去,問:“我身上有東西,你吃不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