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如荼本來是打算吃完飯過去上夜班的。
結果現在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,怎麼去上班。
“咳,喂?”
嘶啞得不似人聲,李家堯愣了:“夏如荼,你感冒了?”
“呃,有一點。”
“聽著還挺嚴重啊,那我找人替你吧,李飛還沒走。”
李家堯也不等她同意,就下了決定。
“你好好休息。”
謝謝。
夏如荼默唸了一句,發了一會兒呆,將手機扔在了茶几上。
被這麼一打斷,想哭的情緒也續不上了。
憑什麼她在這兒哭,他倆到處逍遙!
犯錯的明明是他們!
堅定地咬緊下顎,夏如荼嘶了一聲,嘴唇的傷口又扯開了。
塗藥!
如果自己都不愛惜自己,那還有誰會呢!
夏如荼又回憶起之前看到的、蔣墨冉那些數額巨大的資訊。
替老闆付的?
怕是張佳佳就是那個老闆吧!
想到這兒,夏如荼站起身,走到梳妝櫃前,拉開抽屜。
不多的幾樣東西,安安靜靜躺在透明盒子裡。
她伸出手指,挑起一條銀項鍊,靜靜地看著它像鐘擺一樣擺動。
畢業時蔣墨冉送她的,她留到現在。
曾經,那吊墜日日貼著她的胸口,像藏著一段不會褪色的清甜。
如今,金屬表面氧化得發黑。
蔣墨冉笑著把項鍊給她戴上的畫面,清晰如昨,人和情卻像這氧化的金屬,在歲月裡悄然變了模樣。
她望著發黑的吊墜,無聲嘆了口氣。
那些她心疼他、推拒買華而不實禮物的辛苦錢,原來都用在了別人身上。
顯然,戀舊不是個好習慣。
夏如荼稍稍轉身,手指向下一傾,烏色的鏈子滑落。
啪嗒。
掉進了垃圾桶。
……
早上,離上班還有5分鐘,林睿開著車到了公司。
崗亭還是夏如荼。
不過比上一次更像鬼。
煞白煞白的臉,帶著浮腫,眼皮腫得估計連喝三杯黑咖也消不下去。
大概是為了讓氣色好點,她塗了個番茄紅唇膏。
看上去像還魂的殭屍剛喝完血。
林睿看到了,後排的殷承亦當然也看到了。
因為他聽到了從後排傳來手指敲擊的聲音,越來越快。
杆子抬起後,林睿專門帶著剎車,打算給老闆當好傳話筒。
結果座椅被踢了一腳:“走!”
這跟騎我身上喊“得兒~駕”有什麼區別。
林睿翻了個白眼,正對上看向後視鏡的殷承亦。
“……”
“眼睛有病就去看。”
殷承亦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在車門扶手又規律而均勻地敲了幾下,下達了今天的另一個指令:
“一會兒問問巧克力,門口那個女鬼是怎麼回事。”
“收到。”
林睿效率很高,剛到公司10分鐘,就已經打聽到了訊息。
“東拉西扯那麼半天,就是重感冒?”
“呃,這就是李家堯知道的全部。”
“不像。”殷承亦還是這麼斷定。
第二天悽慘成那個鬼樣子,倒像是剛哭喪回來。
但,她又來上班了。
“其實……”林睿遲疑了片刻,還是硬著頭皮說了,“當時您借她錢時,不是加了她的賬號嘛。”
或許因為不好意思直接找殷總,原先每次還款後,夏如荼都會給他說一聲。
她以為殷總的投資也由秘書打理。
然而,並不是。
就這樣,林睿被迫知道了這件殷承亦並沒有打算讓他知道的事情。
也正是因為這樣,殷承亦很可能早就忘了自己加過夏如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