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後,夏如荼一秒也不想再看這對狗男女,轉身向門口走去。
“我送你。”殷黎川出聲。
夏如荼腳步頓了一下,但終是沒有拒絕。
臨走前,殷黎川給了蔣墨冉一個警告的眼神。
“要不要我扶你?”
看她虛浮的腳步,像是剛被暴風雨欺凌過的花朵,搖搖欲墜。
夏如荼擺擺手。
半晌,她又低聲說:“謝謝。”
跟在夏如荼後面,殷黎川視線一掃,意外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。
他停頓一秒,拋給對方一個只可意會的眼神,腳步沒再停留。
扶在卡座邊的手狠狠握著,指關節突出得清晰可見,殷承亦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,太陽穴突突地跳。
是嘲弄,還是譏諷?
自己做的事,卻要他這個小叔來幫他收場?
砰的一聲,殷承亦的拳頭砸在了隔斷上。
“承亦哥,你認識他們?”
已經坐回座位的姚若瓊不解地看著他異常的反應。
“認識。”
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。
“連後面出來那個人,你也認識?”
沒有思索,答案就脫口而出:“認識,是我那個新小……”
突然察覺到不對,殷承亦轉過頭,正看到姚若瓊還沒能掩飾好的緊張。
桌子下的手,已經緊緊握在一起。
“你問這個幹什麼?”殷承亦轉了話頭。
姚若瓊翻了個白眼,嫌他多管閒事,但還是回答了:
“像我一個朋友的雙胞胎哥哥。”
“……”
那不就是像她朋友?
殷承亦心中煩亂,也不想去追究她到底胡言亂語些什麼。
坐下後,他指指桌子上已經半涼的菜:“還吃不吃,不吃就走。”
見他心情不佳,姚若瓊也沒再觸他黴頭。
“不吃了,走吧。”
“這兒的中餐也就那樣。”
“不過戲倒是好看。”
……
將姚若瓊送回酒店後,殷承亦的手機上收到了殷黎川的訊息。
索要之前發給他的檔案。
看來是要對蔣墨冉下手。
殷承亦毫不猶豫地發了過去。
盯著對話方塊,他有種奇怪的感覺:
兩個人曾經針鋒相對的關係,竟因為夏如荼緩和了。
雖然他對入侵者依然沒多少好感。
殷承亦下車,倚在車門上,抬頭看了看圍牆內那棟臨街的大樓。
一層一層數上去,找到了那扇透著微弱燈光的落地窗。
下意識地摸摸口袋,卻發現自己已經戒了煙。
當時看到父親中風躺在病床,肢體功能障礙、表達費力、吞嚥困難,殷承亦立刻對自己的未來產生了擔憂。
於是香菸說戒就戒。
可每當煩躁的時候,他還是習慣性想拿點東西在手裡。
在車門旁兜了兩圈,殷承亦決定,上去看看。
看看那個笨蛋有沒有反思自己。
也順便看看殷黎川走了沒。
一路走來,沒有看到殷黎川的車,殷承亦的腳步輕鬆起來,在單元門口按下李家堯發過的密碼。
然後,他順利地站在了夏如荼家門口。
叮咚——
沒有動靜。
又使勁按了三下,殷承亦把耳朵貼到了門上。
那汩汩的,是水聲嗎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