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她家門前幹嘛!
男人像是喝醉了,靠在門與牆的夾角。
兩條腿隨意地一曲一伸,頭髮垂在臉前。
墊著腳向前一步,夏如荼彎腰側頭:
挨千刀的蔣墨冉!
他怎麼在這兒!
等了一晚上嗎?
首先湧上腦中的,不是感動和理直氣壯,而是驚慌!
被捉姦在床一樣的驚慌!
悄悄往後退回樓門口,夏如荼順著牆往自己房間的方向繞。
還好住一樓。
沒記錯的話,昨天她沒關窗戶。
拉開紗窗,罵罵咧咧把一步裙往上擼了擼,夏如荼雙手一撐一轉身,側坐在了窗臺上。
才邁了一隻腳,陰森森的聲音響起:
“你在幹嘛?”
一抬頭,蔣墨冉紅著雙眼,帶著參差的胡茬,站在一米的地方,直勾勾瞪著她。
“你是出去?還是回來?”
夏如荼嚇得另一條腿也一抬,跳進屋裡。
“原來是回來。”
那雙眼似染了血,聲音帶著熬夜的嘶啞:
“你昨晚去哪兒了?”
“張佳佳那兒。”
口快於腦子,夏如荼拉來閨蜜擋箭:“不信你給她打電話。”
三人是大學同學,都有聯絡方式。
張佳佳和她這麼鐵,只要蔣墨冉去驗證,肯定知道怎麼替她遮掩。
“……”
蔣墨冉的嘴抿成一條直線,沒有接話。
可垂在腿邊的手握出青筋。
這電話能打麼?
不能打。
為什麼?
因為昨晚出了會所,張佳佳接他去她那兒過的夜。
直到第一輪結束,張佳佳才告訴他,她讓人在夏如荼的酒里加了東西。
他連夜趕過來。
家裡沒人。
最不想看到的,已然發生了。
可他還是想等一個已經猜到的結果。
蔣墨冉聽見動靜跟過來時,根本沒想好要怎麼說。
可,現在還不能翻臉。
做了這麼長時間戲,還沒收演出費呢!
聽說她家拆遷補償方案就快下來了……
見蔣墨冉不做聲,夏如荼以為唬到他了:“我趕著面試,有什麼回頭再說。”
關窗轉身回屋。
夏如荼以為他會繼續糾纏,可直到她換完衣服出門,他都沒有再出現過。
“你好,我,我是來參加面試的。”
夏如荼氣喘吁吁在前臺站定,看了一眼表:8:28。
本就不爽的身子,因為跑動更加酸乏。
絲巾被汗浸溼,緊緊貼在頸後。
她打車到公司對面,著急過馬路闖了紅燈,還差點被車撞了。
司機訓她半天,她道歉了半天。
真是點背到家了!
前臺打量了下她狼狽的樣子,禮貌的點頭,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在等候區,夏如荼漸漸冷靜了下來。
她的老東家南洲證券,和殷氏集團關係很差。
但凡不是走投無路,她都不願送上門被人奚落。
有一張市場禁入的處罰,進不了金融機構,夏如荼面過大企業,也面過小企業。
但高不成,低不就。
近半年的失業期,積蓄不多,還要交母親療養院的錢。
幾張信用卡也快轉不動了。
這是近期能找到的最好的公司和職位了。
因此,夏如荼硬著頭皮來了。
三個小時後,終於輪到她。
最後一個,什麼運氣!
從昨晚到現在,夏如荼什麼都沒吃,還做了番激烈運動,她都怕自己會低血糖暈在當場。
強撐精神,夏如荼長吁一口氣,邁了進去。
在會議室中間的椅子坐下,她一抬頭,簡直如同見了鬼一般:
早上枕側的男人,此刻衣冠楚楚,就隔著桌子坐在她正對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