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門處。
荀彧帶人接引張讓與羽林郎入城。
張讓看著城內左右攤位上,販賣琉璃,葡萄酒的胡商,好奇道:“荀太守,這姑臧城中,似乎多了不少胡商,還有西域特產啊!”
“是!”
荀彧淡笑道:“軍侯打通商道,組織民兵為商隊護衛古道!”
張讓頷首道:“勇冠侯大才,可惜朝中有小人作弄!”
“西涼?”
荀彧駐足問道。
張讓嘆道:“趙忠任大長秋,他與董太后親近,而董卓隱約與太后牽上了關係,此次勇冠侯分封一事,便是此人主張將北地郡納入北涼,籍此來拖勇冠侯後腿!”
荀彧聞言,沉默不已。
“侯爺呢?”
張讓見北涼府門前空落,疑惑道。
“去了宣城!”
荀彧眉頭緊蹙,解釋道:“北涼妖道橫生,用什麼符水治病,甚至開始與北涼官吏接觸,強行讓百姓信奉太平道,宣城便是重災地!”
張讓心中莫名一緊,道:“天下妖道,不是已經被盧子幹他們清除了嗎?”
“讓侯不知?”
荀彧眼中滿是不解。
張讓搖了搖頭,道:“趙忠大長秋掌近衛,訊息匯總,奴婢負責天子詔令,這些年陛下販賣一些關內侯虛名,便是奴婢在操辦!”
“賣爵!”
荀彧嘴角狠狠一抽。
見此,張讓自嘲道:“荀太守是不是認為奴婢很下作,蠱惑陛下色令智昏?”
“不敢。”
荀彧淡漠道。
張讓目光掃過府門內景,沉聲道:“荀太守,你也是掌管一郡的官吏,你可知大漢一年有多少稅收衝入國庫,又有多少進了士族,豪強的府門!”
“不知!”
荀彧蹙眉道。
“你以為天子看不見百姓疾苦嗎?他是有心而無力啊!”
“士族有不繳納稅收之權,國庫早就被這幫人掏空了,當年王甫,段熲他們剛協助天子掌權,我們第一時間組建大軍鎮守涼州,征伐鮮卑!”
“夏育他們遠征鮮卑,一戰敗亡段公所有舊部!”
“那一戰,亡了天子的雄心,也讓楊彪,陽球有機會殺了段公,王甫他們!”
“世人皆說百姓疾苦在十常侍,可是我們有什麼錯,一介閹宦身,若無天子授意,哪裡來的權利,段熲勾結十常侍嗎?他那是在勾結天子!”
“他們殺的不是段熲,不是上代十常侍,而是天子那顆掌權之心!”
張讓從懷中摸出金餅,一枚五銖錢,自嘲道:“天下稅收一金,入國庫一錢,你以為天子給勇冠侯的三百萬錢送何處得來,那是他販官鬻爵,用昏君之名換來的!”
“咯!”
荀彧拳頭緊握。
張讓說的在情理之中。
一介閹宦身,若無天子放權,怎麼可能禍亂天下。
天下百姓疾苦在十常侍嗎?
不,在天子與士族的權利之爭。
君弱則臣強,君強則臣弱。
劉宏掌權,朝中士族皆要低眉,往日繁華不在,誰肯甘心?
……
兩日後。
霍羽從宣城歸來。
金印紫綬,驃騎將軍加身。
匆忙之間,張讓也領羽林郎回朝覆命。
二月中旬。
北涼府。
已經接管了北地郡。
同時,霍羽收攏北涼軍,將馬騰派往北地,防止南匈奴入侵。
“軍侯!”
荀彧將五郡賦稅放在桌案之上。
霍羽翻看了一眼,沉聲道:“北涼現在羈押糧草數十萬石,百姓物資豐裕,畜牧業也有條不紊的在發展,至少飢寒交迫已經與北涼百姓無關了,此事你當得大功!”
“不敢!”
荀彧恭敬道。
霍羽眯著眼,問道:“自張讓走後,你神情恍惚,是不是他給你說了什麼!”
“算是!”
荀彧回想當日對話。
而今,那翻話還歷歷在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