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所至之地,一片血紅,還有倒在地上的屍身。
侍從,三公,全部被斬,九卿士大夫顫慄不敢言。
“啪!”
賈詡將詔書放在劉協面前,沉聲道:“軍侯說過,此詔不必復刻傳閱中諸侯,只需要朝堂發出一份宣告即可,畢竟玉璽已經沒了,不是嗎?”
李儒瞳孔一凝,驚懼道:“你怎麼知道?”
“哈哈!”
賈詡笑道:“李文優,從西涼開始,我們盯的人從來不是董卓,而是你這個作為謀士的存在,洛陽皆焚,唯獨南宮甄德殿還保留原狀,你不就是想用玉璽引起諸侯爭端,然後在殺回中原平天下?”
“滿盤皆輸!”
李儒悽然一笑。
噗呲一聲,劍鋒掃過脖頸,鮮血潑灑在董卓眼前。
他已經輸了,從引外族入關,再到玉璽的安排,全部謀劃都被北涼勘破。
可怕的是,霍羽明明知道玉璽在什麼地方,卻沒有前往洛陽尋找,而是來爭奪劉協這個大漢天子,自己做的一切不過是別人嫁衣,是陳勝吳廣之事。
“文優!”
董卓言語顫慄道。
賈詡俯首而立,沉聲道:“董相國,你從西涼便與軍侯爭執,梟雄有梟雄的死法,你自裁吧!”
“自裁?”
董卓恍如隔世。
似乎,看到了張角自裁的那一幕!
“刺啦!”
董卓提起劍鋒。
目光掃過九卿,落在劉協身上。
他持劍的手微微一顫,自嘲道:“入朝那一刻,以為自己可以走了至高,現在才明白,不管你變得有多強,北涼都會在你之上!”
此時的董卓,只有一種既生董,何生羽的悲涼感!
跟霍羽爭鋒於一個時代,是他的悲哀啊!
最終,董卓自裁了。
一個在初平時代隻手遮天的梟雄,終究自裁與天子與九卿面前。
所有人都在沉默。
哪怕是劉協這個天子,張讓這個大長秋亦是如此。
尤其是,董卓在死前留下的那句話,讓人振聾發聵,心中莫名生寒。
不管你變得有多強,北涼都會在你之上!
這是在告訴他們,永遠也別想脫離霍羽的籠罩,北涼的震懾嗎?
“咕咚!”
劉協嚥了口唾沫。
他看著桌案的上遺詔在害怕。
封王遺詔,如果是真的也就罷了,如果是假的,那是不是霍羽在逼迫他這個天子?
霍羽攝政,誰能壓他?!
只怕又是一個霍光!
“刷!”
張讓探手開啟遺詔,沉聲道:“當年先帝做了很多安排,本來是陛下與弘農王輪換登基,看看誰能鎮壓朝堂,穩住大漢天下,而最後一道詔書在萬年公主身上,就是為了防止陛下震懾不了朝綱,這詔書不會有假,這也是軍侯為何遲遲不入朝的原因!”
劉協雙眸通紅,看著詔書上的字跡,輕顫道:“這是父皇的字!”
“是!”
張讓眼中滿是追憶。
劉宏入朝時才十一歲,筆鋒從稚嫩到氣吞天下,都是經過他的見證。
“啪!”
賈詡拾起長劍遞給王越,沉聲道:“史阿,帶人清理大堂,重新給諸位上一份膳食,軍侯到來之前誰也不準出大堂,不然除去天子之外,殺無赦!”
“喏!”
史阿應道。
賈詡看向九卿道:“張將軍,皇甫將軍,朱儁將軍,你們隨我們去城樓看看?”
“也好!”
張溫,皇甫嵩,朱儁應道。
片刻之後。
眾人登上城樓,在樓閣中俯瞰著城外大軍。
啊!
賈詡感嘆道:“數十萬百姓,近二十萬潰軍,董卓好能耐啊!”
“文和!”
皇甫嵩面色凝重道:“現在城外還不知董卓已經死了,若是軍侯至此,李傕郭汜二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,大亂之下會傷及不少百姓!”
賈詡搖了搖頭,說道:“你太高看他們二人了,董卓一死,軍侯親至,給他們二十萬大軍也不敢妄動!”
“或許吧!”
皇甫嵩面色複雜。
霍羽,一個軍中威望遠超大漢天子的存在。
數年之間,其南征北戰事情傳遍大江南北,讓從伍之人心中生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