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簾背後。
何太后呼吸急促，被緊張的氣氛壓得難以喘息，沉聲道：“趙忠，扶著哀家回北宮，既然北涼臣屬不願哀家盯著天子，那走便是，不能亂了朝綱！”
“喏！”
趙忠恭敬道。
荀彧目光掃過群臣，淡漠道：“此次入朝，除去弔唁天子之外，軍侯想要詢問太常，可有定下先帝諡號，以什麼規制行帝葬之禮！”
蔡邕無奈道：“諡號暫未定下，帝陵在孟津三十里之外，先帝定文陵一名！”
荀彧眯著眼說道：“軍侯說過，若是先帝諡號未定，那就以孝靈為名！”
“靈！”
蔡邕身形一震。
何進，盧植等人不是凝目而望。
亂而不損曰靈，霍羽這是給劉宏定下荒淫無道的諡號嗎？
“為什麼！”
盧植雙目通紅。
劉宏是昏庸過，可是也聖明過。
十一歲登基，做了多少帝王做不到的事情。
從玉門關回歸，劉宏為霍羽撐起一片天，裡面或許有交織的利益。
可是劉宏是天子，天下誰都可以誤解，唯獨霍羽作為數年間最大的受益者，他不可以輕薄劉宏啊！
“我也問過！”
荀彧沉聲道：“可是軍侯只有一言，左傳詳記，諡之曰靈，不瞑，先帝有大略未成，伴有不瞑之志，可以諡為孝靈皇帝！”
“不瞑嗎？”
盧植身子一震。
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惡諡，可是在霍羽眼中確實喜惡參半。
“大將軍！”
荀彧沉聲道：“先帝諡號為孝靈，可有疑問？”
“沒有！”
何進雙目發脹。
何太后為嫁入朝中時，他不過是殺豬販肉的屠夫，怎麼懂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。
“諸位呢？”
荀彧看向袁隗等人。
王允面色複雜道：“軍侯作為北涼公，驃騎大將軍，自然有議論先帝諡號之權，孝靈皇帝尚好！”
“陛下！”
荀彧轉身看向龍椅。
見此，劉辯吐了口濁氣，沉聲道：“張讓，按照孝靈皇帝為朕擬定孝詔！”
“喏！”
張讓瞥了眼荀彧。
在他看來，今日站在朝堂的不是荀彧，而是整個北涼，是霍羽。
“還有一事！”
荀彧側身看向蔡邕道：“陛下，大興學宮威震三輔，北涼，荊襄，豫州，益州等地的學子皆是前往大興學宮求學，軍侯希望太常卿能夠卸任九卿之職，遷往大興學宮為數萬學子授學！”
“這！”
劉辯茫然無措。
不知道準還是不準。
荀彧看似詢問，可是帶著霍羽的決策而來。
何進眉宇低沉道：“陛下，既然如此那就由太常卿去吧，正好袁太傅可以遷任太常，主持先帝殯葬！”
“準！”
劉辯無奈道。
荀彧躬身一禮，鄭重道：“多謝陛下！”
“哎！”
蔡邕看了眼身後。
沒想到，盧植一語成讖。
荀彧此次入朝，真的是為了帶他離開洛陽。
“勞煩讓侯帶我們去先帝住處，軍侯帶了一些東西給先帝，弔唁之後我們也好早日返回北涼。”荀彧看向張讓說道。
“好！”
張讓躬身道。
荀彧看著劉辯所在的龍椅，嘴角微微抽搐。
當年，劉宏建立鴻都門學，擬刻太學石經。
令全天下的儒子震動，宛若朝聖一般踏入洛陽這座城池，而他也是其中之一。
多年過去，未曾見過劉宏，心中卻能感受到那種中興大漢的志願。
這也是當初霍羽詢問如何評價當今天子時，他說出心有中興，難祗天命，含恨而終的話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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