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賢良師…營裡諸多兄弟。他們怎麼辦？”
“他們？”
“他們不用擔心。”
張角說道：“大漢朝天還未滅亡。只要本座死了，你們這些黃巾渠帥不在了，他們…就會變成流民。這天下流民何其多，朝廷怎會去找這些流民的晦氣。”
“那…地公將軍和人公將軍？”
管亥心中不甘，仍然想要掙扎。
張角搖搖頭：“他們的命運和我繫結在了一起，我們性命相連，同生共死。”
“管亥你還很不甘吧。”
“大賢良師，我不甘！”
“那你跟著秦羽吧！”
管亥一愣：“秦羽？”
“是啊…我活了這麼久，秦羽…是唯一一個我無法看到其命格的人。他或許……是傳說中的天命之人？”
“會是秦羽嗎？”管亥低聲呢喃了一句。
要是在這之前，他是不相信秦羽有這個本事的。
但是現在……
管亥忽然發現。
自己還真的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。
“好了，去幫我把秦羽叫過來。你們若是不甘，就跟著秦羽，若是不願，就各自散去吧！”
張角揮揮手。
閉上了眼。
秦羽掀開門簾，走進了張角的房內。
張角閉著眼睛，面容枯槁。
和一天之前，召喚天火雷霆的模樣比起來。
此刻的張角，依然是風燭殘年，時日無多。
“大賢良師！”
聽到秦羽的聲音。
張角才睜開眼皮。
雙目並沒有什麼神采。
混沌的眼神，也不知道飄到了什麼地方。
“秦羽，你來自何方…”
張角輕輕吐出這幾個字。
秦羽頓時一愣。
張角莫非真是神人，連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他都能算到？
“我來自幽州飛羽城。”
秦羽不願多說。
張角點點頭，不再強求，而是道：
“你對黃巾，怎麼看。”
秦羽搖搖頭。
“黃巾聚貧民，聲勢浩大，但卻並不真正得到人心……若大賢良師能以一己之力，掀翻漢朝，倒也無所謂。但如今……”
張角眼底閃過一絲光芒，“你認為，黃巾……必敗？”
“必敗！”
“統兵之將，治理地方之良臣，都掌控在世家大族手裡。若是大賢良師並不急於起兵，而是先治一地，培養文臣武將，形成一股真正的政治勢力，那或許還能成功。”
秦羽說道。
黃巾軍猶如流寇一般的行事風格。
註定，只能旋起旋滅。
歷史上任何成功的改朝換代，都是擁有穩固的大後方，
擁有穩固的根據地可以提供錢糧、人才。
在這等情況下，才有可能進取天下！
唐以關中起兵，席捲天下。
明佔據江南富庶之地，高築牆、廣積糧。以百萬之兵，橫掃陳友諒等，穩固南方，又以大軍北伐，驅逐北元，一統天下。
清有滿洲為根本之地，入關而得天下。
而像是黃巢、李自成等。
雖轟轟烈烈，佔據一時之利！
但最終，都以失敗而告終。
黃巾之亂也是如此，雖點燃了全國烽火，但卻不可持久。
這是流寇式農民起義的的天然缺點。
猶如煙花一般。
絢麗。
而又短暫。
張角眼前一亮：“秦羽，你果有大才！可惜…黃巾缺少的，就是你這樣的有才之士。”
他坐了起來，雙目灼灼。
“秦羽，你可願傳吾道！”
秦羽一愣。
接替張角，成為黃巾首領？
他眯了眯眼睛，分析利弊。
顯然。
如今黃巾軍依舊有百萬大軍。
而朝廷神器破碎，暫時不會起兵進犯。
黃巾軍依舊有相當的力量。
但是……
若是自己成了黃巾首領。那麼，黃巾軍就依舊存在。漢朝就不可能視而不見。
而自己……也將成為新的眾矢之的！
在諸豪強都還在支援漢朝的時候，成為眾矢之的。
這絕不是一件好事情。
秦羽認真思索之後，依舊還是決定按照自己之前的計劃。
高築牆，廣積糧，緩稱王
“吾亦有道！”
秦羽說道。
張角嘴角微微上揚，隨後，大笑了起來。
“好！！好！！！”
“我果然沒有錯看你！秦羽！”
“在這百萬黃巾之中，只有你…只有你才能完成我未竟的事業！！”
張角枯朽的臉上，竟迴光返照一般，出現了一絲紅潤。
“秦羽，胸有溝壑，你這樣的人，最適合即將到來的亂世。”
秦羽皺了皺眉。
這老頭。
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了。
他在說啥呢？
就在此時。
張角從自己懷中，取出一卷古書。
“秦羽…我命不久矣，但是…這些追隨於我之人，在我死後，他們恐怕，要麼聚嘯山林，為匪為盜，要麼……就是被各路勢力絞殺、奴役，淪為滾滾大江的一朵浪花。”
張角盯著秦羽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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