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偏過頭，清冷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守在床邊的莫城。
“談談吧。”
她的聲音空靈而疏離。
“你到底要什麼？”
莫城臉上的寵溺瞬間收斂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玩味的笑意，充滿了自信。
“和你先說一聲吧，在這個時空，我是莫凡的哥哥，貌似他相信我應該勝過你。”
“而且，他知道我和心夏的關係，他不會接受你的愛意的。”
第二人格的葉心夏瞳孔微微一縮，但很快恢復了平靜，陷入思考沒有說話。
“還有，”莫城嘴角上揚，“你沒察覺到自己的靈魂深處，多了些什麼嗎？”
聽到這話，第二人格的葉心夏臉色一變，立刻沉下心神，向自己的靈魂深處探查而去。
很快，她看到了。
除了黑教廷的教皇印記旁邊，竟然多出了另一個截然不同、卻同樣烙印在靈魂本源上的契約印記。
它散發著一種無法抗拒的、帶著絕對佔有慾的氣息。
“那是什麼！”
她猛地抬頭，聲音中第一次帶上了驚駭與失措。
“作為我伴侶的證明。”
“同樣，有這個契約在，你無法愛上除我之外的任何人。”
他看著她震驚的眼眸，緩緩吐出了對她最殘忍的話語。
“你會……漸漸忘記屬於你那個時空的，關於莫凡的所有記憶。”
“莫凡”這個名字，彷彿一道閃電劃過她的腦海。
第二人格的葉心夏渾身一震，她下意識地去回想記憶中那個不惜一切救她的身影。
然而，那張臉龐卻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濃霧，無論她如何努力，都變得模糊不清，只剩下一個空洞的名字和一段褪色的情感。
“不！”
第二人格的葉心夏聲音尖銳，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恐慌。
“我不想忘記他……”
她的話語戛然而止，因為那句惡魔般的低語彷彿化作了無形的橡皮擦，正在她的靈魂深處瘋狂塗抹。
關於莫凡的一切，那些鮮活的、深刻的、支撐著她一路走來的記憶，正在以一種無可阻擋的速度褪色、崩解。
莫城的聲音再次響起，如同最終的審判，帶著冰冷的慈悲與絕對的佔有。
“迎接新生吧。”
“你是屬於我的，無論過去，現在，還是未來。”
葉心夏的瞳孔驟然放大，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帶著溫和笑容的男人。
她的世界正在崩塌。
那個為她遮風擋雨的身影，那個揹著她走過艱難歲月的少年，那個讓她在黑暗中看到唯一光芒的人……他的臉，他的笑，他的聲音，都在迅速化為虛無。
她拼命地想，瘋狂地抓取，卻只撈到一片空洞的白。
一種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劇痛與空虛，瞬間抽乾了她所有的力氣。
她的眼神從驚駭、掙扎，最終化為一片死寂的茫然。
最後，她緩緩閉上了眼睛，眼角帶著淚花，身體無力地向後倒去。
一隻強有力的手臂穩穩地扶住了她。
莫城將她柔軟的身體重新放回床上，仔細地為她蓋好被子。
他伸出手，溫柔地撫摸著她柔順的髮絲，擦掉她眼角的眼淚，眼神中是滿足佔有慾的寵溺。
因果的力量，遠比心靈系或詛咒系的產物強橫得多。
這被抹去的記憶，再也找不回來了。
…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