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此時小臉蒼白如紙，胸口在劇烈起伏著，那雙大眼睛裡蓄滿了驚慌和無措。
早在幾天前，她就知道了這些事，包括這幾天已經有了一定準備。
可是當真正再感受這一幕，她只感覺有一股無名之火，壓的她有點喘不過氣。
場間，所有目光瞬間被她吸引，宴會廳裡陷入了短暫的寂靜。
侍候在旁邊的傭人，發現這一突發情況連忙上前收拾，並給予了關心。
林歲歡擺擺手，假裝沒有任何事，彷彿只是不小心失手一般。
“Celine，你沒事吧？”
林歲歡現在就是寶貝疙瘩，尤其是在什洛伊的眼裡，她第一時間趕了過來。
“我沒事媽咪。”
林歲歡強行笑了笑，表示無礙。
附近的傭人手腳麻利的收拾著，對面的華炳耀的眉頭幾不可查的蹙了一下。
主位上的老爺子笑容淡去，看向自己這個最不省心的小孫女。
過了一會，音樂聲重新響起。
人們重新開始交談、舉杯，大部分人都是不知情，只當這是一場意外，但還是有幾人眼神交換間帶上少許嘆息。
其中，華炳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，目光掃過陳澈，彷彿沒有任何情緒波動。
秦雅南則挽著陳澈的手臂微微收緊，臉上的紅暈褪去，恢復了平日的清冷，她平靜的看著林歲歡，又看了看陳澈。
被幾個人瞟了一眼，陳澈有點無奈，他感覺自己無辜的躺槍了。
他能感覺到秦雅南抓著他手臂的力道，也能感受到華炳耀那邊投來的、驟然降溫的視線，這對他來說都挺無辜的。
頭一次，陳澈覺得自己有魅力，是一件好像十惡不赦的事情。
不過，他倒是沒有太委屈，因為他知道變成今天這樣，他要負一半責任。
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。
對於林歲歡，他雖然沒有主動，但是他也沒拒絕過，雖然他把對方當妹妹看待，可他卻無法保證對方把他當姐夫。
這叫什麼事兒啊。
宴會繼續進行，杯觥交錯。
接下來，林歲歡整晚都異常安靜，幾乎沒怎麼動筷子，也沒主動說過話，只是低著頭用叉子撥弄著餐盤裡的食物。
那份活潑爛漫彷彿被徹底抽走了，只剩下一種格格不入的沉悶。
心態挺好的小桃奈幾次試圖引導她加入話題，都被她含糊的應付過去。
家宴持續到晚上9點，即將抵達尾聲，已經有部分人先行告辭。
尤其是華炳庚，陳澈和秦雅南親自送這位老爺子上車，臨行前多聊了幾句。
送完對方，陳澈正和秦雅南低聲說著話往回走，談著去美國的事宜。
這時一位穿著深色西裝、氣質幹練的男人走到兩人面前，微微躬身道：
“陳先生，主席請您到樓上稍坐片刻，為您準備了茶水。”
這個人是華炳耀的保鏢，陳澈和秦雅南還是知道的，聞言不由對視一眼。
秦雅南眼中閃過一絲瞭然，輕輕捏了捏他的右手手指，低聲道：
“去吧，好好說。”
陳澈點點頭，對男人道：
“好，請帶路。”
此時，三樓的露臺寬敞而私密，夜風拂過帶來花園裡植物的清新氣息，也吹散了宴席間和空氣中的些許燥熱。
華炳耀背對著入口，憑欄而立，望著遠處莊園的點點燈火，手中端著一杯威士忌，冰塊輕輕碰撞，發出細微的脆響。
聽到腳步聲，他並未回頭。
陳澈在保鏢示意下，走到他身側稍後的位置停下，安靜的等待著。
短暫的沉默後，華炳耀緩緩開口，聲音平穩聽不出情緒：
“傷，怎麼樣？”
“恢復得還好，謝謝叔叔關心。”
陳澈不卑不亢道。
此時華炳耀已經脫掉了西裝外套，只穿著襯衫和馬甲，身材還算是挺拔。
聽到陳澈的回答，華炳耀轉身過來，指了指旁邊椅子輕聲道：
“坐，你的傷沒好利索，別站著，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，隨便給你準備了。”
“不要緊，謝謝叔叔。”
陳澈依言坐下，目光隨之望去，旁邊桌上放著一杯清茶，煙氣嫋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