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京營整頓期間,爾等都需留在京營,沒有本帥命令,不得離開京營。”
十二位都統一聽頓時沸反盈天。
“寧國公,你這是要軟禁我等嘛,你憑什麼這麼做。”
賈琅冷笑一聲道。
“本帥行事,何須向爾等解釋。”
“你們只有兩個選擇,第一,乖乖聽話,老老實實待在京營。”
“或者,你們也可以武裝對抗本帥軍令嘛,本帥也想看看,京營有幾分戰力。”
聽著賈琅殺機四伏的話,眾人不敢說話了。
也許當年這些人都是沙場悍將,但是這麼多年安穩日子過下來,一身血氣早就磨平了。
他們哪有膽子率軍譁變呢。
而且王子騰不過是嘴硬了兩句就把打了四十軍棍,看那個樣子,少說一兩個月都下不來床了。
自己等人要是這麼跟賈琅正面硬剛,多半也是送菜。
怯心一起,自然也就成了待宰羔羊。
眼看著這群人全部蔫兒了,賈琅也是並不驚訝。
一群被奢靡生活侵蝕到了骨頭的廢物,有膽子譁變就怪了。
賈琅接著吩咐道。
“傳本帥軍令,從今日起,京營戒嚴,各營人馬留在自己帳中,配合殿前司清點。”
“十二營都統需約束本部人馬,任何一營出了紕漏,本帥決不輕饒。”
“來人,送十二位都統回帳中休息。”
“諾。”
隨後十二位都統都被送回各自帳中嚴密監視了起來。
整個京營也是進入了戒嚴狀態。
傍晚,乾清宮內,天佑帝看著錦衣衛送來的訊息,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。
“好,很好,寧國公比朕想象的更有魄力。”
一旁的夏守忠略顯詫異道。
“陛下,寧國公是不是有些過於莽撞了,兩萬兵馬直接衝擊京營大營。”
“萬一出了什麼閃失,這可是塌天大禍啊。”
天佑帝聽話淡然一笑。
“你以為朕為何要用寧國公,朝中若說老成持重之人,遍地都是。”
“但是整頓京營,這些官場老油子的招數沒用。”
“寧國公長於治軍,執掌殿前司短短數月,殿前司軍容煥然一新,令行禁止。”
“去年大夏對決匈奴,寧國公率領三千騎兵都敢深入草原,如今有兩萬禁軍配合,他掌控京營自然也不在話下。”
“就算京營真的譁變,以寧國公之力,率兩萬人馬,京營之亂頃刻便可平定。”
“藝高人膽大,這個本事,旁人是學不來的。”
“行了,京營被寧國公控制住,那這次最關鍵的一步也就成了。”
“接下來,就是溫水煮青蛙了。”
“工部那邊,看看那賈政如何料理。”
“奴婢遵旨。”
安排完之後,天佑帝繼續思考起了京營之事。
此番對於天佑帝而言,最主要的目的是拿到京營的控制權。
現在賈琅開了一個好頭,這也讓天佑帝非常滿意。
剩下的事情,那就是天佑帝和四王之間的妥協較量了。
政治嘛,除了極少數時候的你死我活,大部分的時候,政治是一門妥協的藝術。
對於天佑帝而言,他拿回京營兵權,徹底解決京營的問題。
對於四王而言,他們倒賣軍械賺了一大筆,眼下被抓住了小辮子,只能是割捨掉京營的利益,換取自身平安。
這一點,天佑帝和四王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。
北靜王府內,四王齊聚一堂,正在商議著事情。
今天京營的事情,很快便已經傳到了他們四人的耳中。
不得不說,賈琅的果斷,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。
在他們看來,關係到了京營的兵權,這應該是一場拉鋸戰,自己等人少說也要跟賈琅較量幾個回合,看看有沒有希望反敗為勝。
然而賈琅直接來了一把閃電戰,根本就沒給四王太多的準備時間。
就在王子騰等人還在商議著事情的時候,賈琅已經把京營一鍋端了。
此時四王一個個臉色都不太好看。
東平郡王看向北靜郡王很是憤慨道。
“水兄,難道咱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京營丟了嘛。”
“咱們經營了這麼多年,幾代人的心血啊。”
北靜郡王聽話嘆了口氣。
“其實從陛下登基之後,咱們就該明白的。”
“陛下是絕對不會容忍京營兵權一直掌控在我等手中的,京師附近有這麼一支不受自己控制的軍隊,陛下早就是如鯁在喉了。”
“以前陛下引而不發,不過是因為時機尚未成熟。”
“如今時機到了,陛下是絕對不會放棄奪回京營兵權的機會的。”
“而且這一次工部和京營的事情又暴露了。”
“歸根結底,還是我們行事不夠周密,把刀遞到了陛下手中啊。”
“現在如果想保住京營,那就是逼著陛下拿著軍械案大做文章了。”
“真到了那一步,這個後果,更是我們無法接受的。”
“畢竟歸根結底,我等所圖的只是利益,並沒有打算謀朝篡位,不是嘛。”
聽到這裡,其餘三人面面相覷,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麼了。
如果說條件允許的話,四王並不缺造反的心。
但是問題是他們四個沒有造反的那個條件。
雖然說他們四個都是王爺,但他們是異姓王,並非大夏皇族,就憑這一點,他們造反成功的可能性低得可憐。
名不正言不順,就算手裡掌控了點兵馬,那也沒有資格逐鹿天下。
畢竟眼下的大夏又不是王朝末年,還是非常平靜的,缺少野心家們的天然土壤。
但就這麼放棄京營,也實在是讓他們感到肉疼。
看著三人這般模樣,北靜郡王整理了一下思緒道。
“京營的事情多半是無力迴天了,眼下我等的當務之急,是要把軍械案的事情趕快做一個了斷。”
“這件事工部那邊要滅口,京營這邊,也得挑幾個人把事情擔起來。”
“必須把咱們從這裡面摘出來,不能牽連到咱們。”
“只要世襲罔替的王爵還在,將來咱們還有翻盤的機會,你們三位意下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