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經過多方打探,瞭解到常茂已經被押往京師。
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兒,對趙靈兒說:“我得去京師一趟。”
趙靈兒皺起了眉頭:“你到京師去有什麼事兒?
而且,你現在被流放至蜀地,怎麼可以輕易地返回京師呢?那豈不是抗旨不遵?”
朱允熥嘆息了一聲,從懷中拿出了一封書信。
那書信便是徐輝祖讓他送給徐皇后的。
“徐輝祖乃是朝廷的忠臣,我和他有緣在獄中相識相遇,他就託我辦這麼一件事兒,你說我能不辦嗎?
另外,我得想辦法把大舅給救出來呀。
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大舅到了京師,被砍腦袋嗎?”
趙靈兒的神情變得憂慮了起來,問道:“你走了,我和文坤怎麼辦呢?”
“你就在家裡安心種田,等我回來,快的話半個月左右就可以往返了。”
“不,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“那怎麼能行呢?
我此去京師十分兇險,並非遊山玩水,你還是在家等我回來吧。”朱允熥說的很認真。
“好吧!”趙靈兒的嘴巴撅起老高。
可是朱允熥不帶她去,她也沒辦法。
早上。
朱允熥收拾了收拾,帶上了應用之物,騎上馬,趕往京師。
沿途他打探常茂已經到了哪裡。
他飛鴿傳書給常升。
常升聽說常茂被解往京師,也是大吃了一驚。
他立即率領手下1000騎兵與朱允熥匯合。
兩個人見面之後,朱允熥說:“二舅想要搭救大舅的話,這事兒恐怕不太好辦呀。”
“我們有一千騎兵,怕他何來?”常升不以為然。
聞言,朱允熥搖了搖頭:“事情恐怕不是像你所想的那麼簡單。
楊榮的手下都是一些死士,武藝高強。
他們可不是普通的兵,很難鬥得過他們。”
“無論如何,也要把大哥救下來,否則,他要到了京師,恐怕是活不了。”
“咱們派人沿路打探,看他們到底經過哪些地方,在什麼位置下手合適。”朱允熥建議說。
常升點了點頭,立即派出去十多名哨探,沿途打探。
第二天早上。
派出去的哨探紛紛回來了,他們向朱允熥和常升稟報:“已經打探清楚了,
常茂他們即將經過合肥逍遙津。”
“知道了,你們接著打探。”
朱允熥聽說常茂要經過逍遙津,心想那可是一個古戰場,三國時期張遼曾經威震逍遙津,名揚天下。
朱允熥沉思了片刻:“二舅,如果硬拼的話,勝算不大呀。”
“你說,又該當如何呢?”
“咱們不如如此這般。”
晚上。
逍遙津。
楊榮久經戰陣,經驗豐富。
他對手下眾人說:“我們此次押解常茂前往京師,責任重大,你們不可有絲毫大意。”
高高俠卻不以為然:“頭兒,你也太過緊張了吧,
咱們這麼多人,個個身懷絕技,
他就是來一兩千人馬,也不是咱們的對手,
你有什麼好怕的呢?
那常升手下不過三四百人。”
楊榮卻搖了搖頭:“你說錯了,那是以前,據說他們手下的兵馬已經達到1000來人,
你們只知道常茂,
那個長生也是不太好惹的,還有那個朱允熥,
難道你沒吃過朱允熥的虧嗎?”
高高俠一聽,用手摸了摸脖子,心想那一次被朱允熥給吊了起來,差點把自己勒得沒氣了,現在想想仍然心有餘悸呀。
那名捱了兩箭的傢伙說,朱允熥的劍法太準,
我這雙肩的箭傷還沒有好呢,大家可要小心點兒。”
那骷髏說:“我這條胳膊被那趙靈兒戳了個對通,這對夫妻真是少找啊。”
楊榮微微一笑:“你們知道他們的厲害就好,所以,今天晚上,高高俠和骷髏在外面負責值班,站崗放哨。”
高高俠心中不服:“頭兒,那你呢?”
“我自然是在帳中休息了。”
“憑啥呀?憑啥你休息,卻讓咱們在外面喝西北風啊?”
楊榮把眼一瞪:“咋的?要不然你來當頭啊。
眾人一看楊榮要急眼了,都不敢再言語了。
夜裡三更時分。
楊榮正在帳中休息?
高高俠來了:“頭兒,醒醒。”
楊榮睡得正香,被高高俠吵醒了,一頭惱火,問道:“你這是幹嘛呢?”
“外面來了一位老者,說是要來投軍的。”
“啥?投軍,老者投軍,添什麼亂?不見不見,讓他滾!”
“那名老者說了,非見到你不可,否則,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走的。”
楊榮一聽,愣住了,心想遇到了一頭犟驢,真是林子大了,什麼鳥都有啊。
老者投軍,他倒是頭一次聽說,他莫不是來混飯吃的吧?
“頭兒,你還是見見吧,聽聽他怎麼說。
說的不好,你再把他打發了也不遲啊。”
楊榮強壓著心頭的怒火:“好吧,你叫他進來,讓我瞅瞅!”
高高俠答應了一聲,轉身出去了。
時間不長,他把那名老者領了進來。
楊榮坐在椅子上,抬頭觀看,只見這老者身材高大,往面上看,花白的鬍鬚,面無表情,兩隻眼睛卻炯炯有神。
老者進了大帳之後,躬身施禮:“將軍,寅夜打擾,多有唐突,還望恕罪。”
楊榮端起茶碗,呷了一口,問道:“你是哪位?”
“我是當地的百姓,名叫張大山,只因這幾年連續乾旱、鬧饑荒,填不飽肚子,聽說將軍仁愛,愛兵如子,特來相投。”
人總是愛聽奉承的話,楊榮也不例外,問道:“怎麼,你聽說過我的威名?”
“那是自然,楊將軍和楊士奇並稱雙楊,家喻戶曉,婦孺皆知,
我自然聽說過。”
楊榮的虛榮心更是得到了滿足。
他有點為難地說:“可不是我趕你走啊。
首先,我們此次並非行軍打仗,而是執行一項特殊的任務。
其次,你年齡太大了,我們軍中不招年紀太大的人,打仗可不是開玩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