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,玉竺笑得有些勉強。
榮安侯府連院子都給她準備好了?想到江知念說的話,她道,“老夫人一片心意,玉竺心領了,只怕世子妃不會同意我住到侯府來,且……這也不和規矩。”
提到江知念,陸白氏還是有些發怵的,她本來請玉竺公主來,不過是想趁著江知念不在,讓玉竺與陸君硯接觸接觸,也沒敢想讓她直接住過來。
朱氏笑意淡了淡,聲音卻擲地有聲,“公主放心住下就是,以後江知念便不會再攔您了。”
這話,玉竺倒是聽不明白了,朱氏卻轉而對陸白氏道,“凝香院到了,這個時辰世子應當要回來了,這凝香院還是他熟悉一些,叫他來給公主介紹一二。”
陸白氏只能讓劉嬤嬤硬著頭皮去請陸君硯,叫老夫人猜中了,世子恰好下朝回府,剛走出後院便碰上了,她忙將此事告訴陸君硯。
雲終皺眉,“凝香院乃是侯夫人生前所居,豈能住旁人,更何況是玉竺公主?”
劉嬤嬤趕緊低下頭,“老奴只是個傳話的,玉竺公主還在凝香院外等著您呢。”
朱氏當真是好計謀,若是玉竺要去旁的地方,今日定然是請不動他,他也不可能去見玉竺。唯有凝香院這個地方,朱氏知曉他心中在意,才故意引他去見玉竺。
“去凝香院。”他沉聲道。
之前江知念恢復了凝香院後,便在這院子外上了一把銅鎖,鑰匙在他那裡,所以眼下幾個人都等在凝香院外。
陸君硯到時,是朱氏先發話,“君硯,快將凝香院開啟,讓玉竺公主進去看看。”
他知曉,朱氏在挑釁他,故意激怒他,“老夫人好久不見,看來您身子已經大好了?”
“老夫人也不提前說一聲,我好帶知念去榮壽院向您請安。”
他聲音中帶著慵懶,聽不出任何不悅的情緒,這叫朱氏有些意外。
不過,看他的樣子,應當是還不知曉江知念那邊發生了什麼吧?一想到陸君硯知道以後要與江知念那個賤人天人永隔,她就迫不及待想要目睹這一幕!
他們還當她當真痴傻瘋癲了?
“聽聞我病了這幾日,你和知念拌嘴了?”朱氏聲音冷了冷,“她出生本就不高,與你不相配,能夠嫁到陸家,是她三生有幸,還敢與你耍小性子?”
“不像玉竺公主,身世高貴不說,性情也好。依我所見,她走了也好,有玉竺在——”
聽不下去朱氏說話,陸君硯出聲打斷,“玉竺公主身世高貴,怎麼不住皇宮去?眼下不還是要靠老夫人你來接濟?好在公主不是大綏的人,否則旁人還以為你是來打秋風的。”
“你!”此話實在侮辱人,玉竺氣的不輕,想要反駁,可他說得又是事實!
一個戰敗國的公主,淪落至此,有什麼高貴可言?
“陸君硯!”朱氏皺眉沉聲,“雲終,你去將鑰匙拿來,把凝香院開啟!”
雲終猶豫地看向陸君硯,陸君硯卻意味不明地一笑,“去吧。”
朱氏還在疑惑,今日陸君硯怎麼這麼輕易鬆口,那頭雲終腳程快,已經拿了鑰匙來,啪嗒一聲把銅鎖開啟了,推開院門,赫然看到裡面佈置得溫馨別緻,朱氏已經許多年沒有看到凝香院裡頭的景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