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悉的黑暗如潮水般湧來，沈昭月指尖觸到冰涼的牆壁，一股黴味混著塵土氣息鑽入鼻腔。
她屏住呼吸，從袖中摸出早已準備好的火摺子。
“嚓——”
微弱的火苗照亮了狹窄的通道。
這是她第三次探索這條密道。
前兩次岔路的盡頭雖然已經逃出了偏院，但始終在候府之內。
能不能逃出生天，就看這最後一條岔路通往何處了！
走著走著，沈昭月突然發現這條岔路密道四壁與前兩條不同。
雖然都是青磚砌成，但這條每隔十步便有一個凹槽，想必是放置火把之用。
“這絕非臨時所建。”
沈昭月心中暗忖。
“侯府為何會有這樣的密道？”
她數著自己的腳步，同時留意著岔路。
密道開始向上傾斜，空氣也漸漸變得清新。
沈昭月心跳加速，熄滅火摺子，循著一絲微弱的光亮摸索前行。
終於，她看到頭頂一塊木板縫隙中透出的星光。
沈昭月踮起腳尖，輕輕推動木板。
隨著“吱呀”一聲輕響，夜風拂面而來。
她小心翼翼地探出頭，發現自己正處在一間茶樓的後廚。
而灶臺下的暗門便是密道出口。
茶樓顯然已荒廢多時，但桌椅尚算完好，前門掛著生鏽的鐵鎖。
透過窗欞，她辨認出這是離侯府兩條街外的舊商區。
白日裡人聲鼎沸，入夜後卻杳無人跡。
“竟是通到府外！”
沈昭月心中狂喜，迅速記下週圍環境。
沈昭月不敢久留，確認好方位後便準備返回。
就在她即將鑽回密道時，忽聽遠處傳來打更聲。
“梆——梆——”
沈昭月心頭一緊，急忙退回密道。
她必須在侍衛再次巡邏前趕回去，否則翠兒發現她不在房中，後果不堪設想。
回程比來時更加謹慎。
沈昭月一邊快步前行，一邊在岔路口留下暗記。
用髮簪在磚縫處劃下細痕。當她終於回到床榻下的入口時，裡衣已被冷汗浸透。
“月姨娘？”
翠兒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，帶著幾分不安。
“水涼了，要添熱水麼？”
沈昭月剛從密道爬出，渾身還帶著地底的寒氣。
她迅速脫下外衫，只餘一件單薄的中衣，髮絲微亂，指尖仍沾著密道里的溼泥。
“不必。”她穩住呼吸，聲音儘量平穩。
可就在這時，另一個低沉冷冽的嗓音響起。
“她沐浴多久了？”
是裴霽舟！
沈昭月心頭猛跳，指尖攥緊衣角。
她聽見翠兒戰戰兢兢地回答。
“回侯爺，約莫半刻鐘有餘。”
他的腳步聲逼近，沈昭月甚至能聽見他指節輕叩門框的聲音。
“開門。”
兩個字，不容抗拒。
沈昭月咬唇，迅速將一盆冷水猛地潑在自己身上，水珠順著脖頸滑落，浸透衣衫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在裴霽舟推門前，一步跨入浴桶中。
“嘩啦！”
水花四濺，她故作驚慌地抱緊胸前，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。
“侯爺！”
裴霽舟站在門口，高大的身影幾乎擋住整扇門的光線。
他的目光好似利劍，一寸寸掃過她溼透的衣衫、凌亂的髮絲。
最後落在她微微發紅的指尖上。
“侯爺深夜闖入，是覺得妾身連沐浴的體面都不配有了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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