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,侯爺連這也要管?”
裴燼舟猛地轉身,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怒火。
“你知不知道陸毓亭是什麼人?就敢跟他走!”
沈昭月別過臉不看他。
“總比留在這裡任你擺佈強,至少他不會給我下藥。”
這句話像刀子般刺入裴燼舟心口。
他大步上前,高大的身形足以將人完全籠罩在臂彎之內。
“為了逃出去,連命都不要了?知不知道強行衝穴會經脈逆行?沈昭月,你當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?”
兩人呼吸交錯,沈昭月卻硬氣地仰起臉。
“要殺要剮隨你便。”
裴燼舟盯著她看了許久,忽然洩了氣般直起身。
“來人,看好她。若再讓人跑了,提頭來見!”
門外侍衛齊聲應是,裴燼舟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沈昭月聽著那腳步聲遠去,緊繃的身體才稍稍放鬆。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,強行運功的後遺症開始顯現,冷汗順著額角滑落,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抖著。
“姨娘,您還好嗎?”
翠兒怯生生地探頭進來,手裡端著一盞新換的安神茶。
當她看清沈昭月慘白的臉色時,茶盞差點脫手摔落。
“您這臉色白得跟紙似的……”
翠兒慌忙放下茶盞,掏出手帕去擦沈昭月額頭的冷汗。
“要不要奴婢去請府醫來看看?”
沈昭月抬起眼簾,笑著反問。
“府醫來了會解開軟筋散嗎?”
翠兒的手僵在半空。
半晌,她咬著下唇輕聲道。
“姨娘,侯爺其實很關心您的。今早還特意府裡給您加緊置辦時興的衣裳首飾……”
沈昭月低頭凝視著腕間的紅痕。
“把我當犯人一樣鎖著,這就是他的關心?”
翠兒輕聲試圖替裴燼舟說好話。
“侯爺只是怕您又不見了。上次您假死脫身,侯爺抱著那焦屍...…”
沈昭月截住話頭。
“好了,我要休息,你在外面守夜便是。”
待房門關上,她開始盤腿調息。
這次她學乖了,不再貿然刺激大穴,只一點點引導內力流轉。
沈昭月不知道裴燼舟去了哪裡,也不關心。
她只知道,自己必須儘快恢復體力,為下一次逃離做準備。
與此同時,裴燼舟獨自站在書房窗前,手中酒杯早已空了又滿,滿了又空。
“侯爺,查清楚了。”
黑影中走出一個侍衛,單膝跪地。
“陸祭酒在城外確實有莊子,馬車也是他的,只不過他此前一直都在京城活動,不曾遠離。今晚遇上月姨娘,應該只是巧合……”
裴燼舟捏碎了手中的酒杯,任由碎片扎進手掌。
兩人斷聯多日竟然還能陰差陽錯遇上,看來緣分不是一般的深!
侍衛看著鮮血從裴燼舟指縫間滲出,慌忙上前。
“侯爺,您的手...…”
裴燼舟抬手製止,眼神冷峻。
“無礙。”
他甩了甩手上的血珠,彷彿感覺不到疼痛。
“備好朝服,明日我要上朝。”
侍衛欲言又止,最終低頭應是,悄然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