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……死了嗎?”
陸毓亭的聲音微微發顫。
沈昭月壓低了聲音。
“閉嘴,你想把侍衛引來嗎?”
陸毓亭神色複雜,沉默片刻後突然上前一步,壓低聲音道。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,我是來候府……”
沈昭月打斷他。
“我不關心你的目的。”
她不知道陸毓亭為何會出現在這裡,但她已經沒有時間思考這些。
陸毓亭順從地退開幾步,給她留出下跳的空間,目光卻一直盯著她握針的手。
“你要逃?”
沈昭月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,冷冷回話。
“與你無關,我們各走各的路。”
她不相信除了哥哥沈憐以外的任何人。
裴燼舟固然嫌疑最大,但陸毓亭就未必無辜。
誰知道這副溫文爾雅的面具下,藏著怎樣的心思?
“你我是舊識,如今你落了難,我合該幫你一把,我在城東準備了馬車,能帶你出城。”
他伸出雙臂,目光誠懇。
“你憑什麼認為我會信你?”沈昭月反問。
陸毓亭露出的眉眼依舊溫和如初,他無奈地嘆了口氣,伸出手。
“因為除了我,沒人能幫你逃出裴燼舟的手掌心。快下來,再耽擱就來不及了。”
遠處傳來侍衛的腳步聲,沈昭月不再猶豫,縱身跳下牆頭。
風聲在耳邊呼嘯,她閉上眼睛,準備迎接落地的疼痛。
陸毓亭卻真的穩穩接住她,觸到她冰涼的手腕時眉頭緊皺。
“你什麼時候會的武功,還膽子那麼大擅自用了金針刺穴?不要命了?”
沈昭月掙開他的攙扶,踉蹌了一下才站穩。
“不關你事,帶路!”
陸明遠眼中閃過一絲不悅,但還是轉身引路。
兩人藉著夜色掩護,穿過幾條幽暗小巷。
沈昭月的腳步越來越慢,強行激發內力的副作用開始顯現,視線逐漸模糊。
陸明遠回頭催促,卻見沈昭月搖搖晃晃的身子。
“再堅持一下,前面拐角的別院就有馬車。”
就在他們即將拐入主街時,身後突然傳來整齊的馬蹄聲。
陸毓亭臉色驟變,一把將沈昭月拉進陰影處。
“是裴燼舟的親衛隊。”
他壓低聲音。
“他親自追來了。”
沈昭月透過巷口望去,只見一隊侍衛舉著火把疾馳而來。
為首的男子一身玄色勁裝,正是裴燼舟。
火光映照下,他臉色陰沉,活脫脫一個閻羅王。
“搜!”裴燼舟厲聲喝道,“就是把京城翻過來,也要把人給我找到!”
陸毓亭握緊沈昭月的手。
“走小路,從南城門出去。城外有我的莊子,你暫且去避一避……”
沈昭月強忍眩暈,隨陸毓亭鑽進一輛不起眼的馬車。
當她掀開車簾時,前方城門的輪廓隱約可見。
守城士兵正在換崗,陸毓亭沒有下車,只是懷中取出一塊令牌。
“本官出城有要事,速速放行。”
就在他們即將接近城門時,一把長劍破空而來,深深釘入他們面前的木柱。
沈昭月趁著車簾被劍氣掀起的一瞬間回頭,只見裴燼舟立於侍衛身側,那侍衛腰間只剩空蕩蕩的劍鞘。
“陸祭酒,夜深人靜,這是要上哪兒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