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，他抬手快速掐算了起來，嘴裡低聲唸唸有詞地叨咕了起來。
不多時，賒刀人抬起頭，對著顧文生滿意地點點頭。
“沒曾想，你們顧家倒是養了一把好刀啊！”
陸病乙秒懂賒刀人的意思，看向顧文生的目光，不由帶上了幾分憐憫。
被賒刀人看中，這可絕對不能算作是件好事啊。
尤其，顧家還就他這麼一根獨苗香火。
不過話又說回來，這跟他陸病乙有什麼關係呢？
無外乎是吃瓜看樂子罷了。
此時，顧青山顯然是聽明白了賒刀人的話外之音。
他的麵皮頓時驚得一片慘敗，年齡甚至好似因受此等打擊，而瞬間滄老了許多。
“大人，難道就沒有別的方式了嗎？我顧家，可就這麼一根香火啊！”
賒刀人看著顧青山，眼神冰冷。
“賒刀還刀，本就天經地義。現在你顧家弄丟了刀，以刀換刀，本就合情合理。”
說著，他便要上前，將顧文生帶走。
但此時，顧青山卻好似迴光返照一般，不知從哪兒榨出了幾許力氣，起身護在了顧文生的面前。
賒刀人見狀，不由眉頭微皺，表情甚是不悅。
“你安心赴死，或許來生還能投胎人間，要是再冥頑不靈，逆天而行，只怕下輩子就只能降生畜生道了。”
顧青山置若罔聞，只是雙手並指，起手了一個道家劍指符。
“冥頑不靈。”
賒刀人搖了搖頭，臉上滿是失望。
在這千鈞一髮之際，顧文生上前抱住了爺爺顧青山。
“爺爺！您可千萬莫要衝動啊，顧家可以沒有我顧文生，但卻絕對不能沒您顧青山！”
值此風雨飄搖之際，顧家非但不能置身事外，反倒還被多方牽連，此時已是岌岌可危，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。
若是這時候，顧家沒有顧青山這根主心骨坐鎮，只怕遲早要化作猢猻鳥獸散去。
辛苦維繫多年的家族，一朝一夕之間便分崩離析。
這換做任何人，都是無法接受的！
自然，顧家也是如此。
想清楚前因後果後，陸病乙看顧家兩爺孫的眼神，不由多了幾分玩味。
顧家就好似那氣球一樣，外表看著光鮮亮麗，強大無比，但實際上就是個空心殼子，丁點兒的內在都沒有。
一旦被戳破，那到時候就算鼓破眾人捶的悽慘境地。
要這麼看來的話，這顧家也是可憐人吶。
只是，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。
若非顧家人一直跟自己處處作對，不肯留有任何一線生路，也不至於有如今這等淒涼晚景。
只能說，一飲一啄，皆由定數。
正當陸病乙心中暗喜，聯想頗豐的時候。
不知為何，那賒刀人竟是將目光轉移到了陸病乙的身上。
他的眼中閃過了一抹驚詫，緊接著更是毫不掩飾地仔細打量起來。
緊接著，便是一股肉眼可見的熱切盼望。
頓時，陸病乙不由心中猛一咯噔。
他這眼神，就算是用腳丫子去想也知道，肯定不是個善與的結果。
果不其然！
賒刀人上前兩步，殷切道：“小友，可願繼承我之衣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