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不知不覺間成為狐媚子的墨小巨,此刻正裝成項鍊,掛在魏泱脖子上,左看右看,對外面的世界,新鮮的不行。
雖然這所謂的外面的世界,只是宗門的器峰,還是最外層。
但只是稍微靠近,就有熱浪撲面而來,幾息的功夫就讓魏泱汗流浹背,吸入的空氣滾燙,讓她的喉嚨發乾、甚至有些疼。
雖說修仙之人,男女並無不同。
但選器峰的女弟子,確實不多。
器峰和其他峰不同,這裡每名弟子並沒有屬於個人的洞府或者住處,所有人從入門那刻開始,就會分到一處石洞,石洞空間不大,超過一半的空間都被巨大的煉器臺佔據,剩下的部分也都堆滿了各種金屬材料。
剩下的空間也只夠一個人站立,絲毫沒有留有躺下休息的間隙。
據說在器峰,入門那天起,就要開始不斷錘鍊各種礦石、金屬等等材料,每日的任務不完成,就會加到第二日,接著第三日、第四日……
鍛造技術不提升,工作量就會越來越大,到時候別說學習什麼煉器手法,所有的時間都被用來完成宗門任務了。
反之,就能離開狹小的山洞,去往有更大空間、有更好煉器臺、更好的金屬、礦石的山洞。
很是嚴厲,但也相對公平。
最起碼,對在劍峰受到無數不公平待遇的魏泱來說,器峰這樣的,反而更讓人舒適。
只要拼命,或許就有機會出頭。
這對沒有家世的普通弟子來說,已經是很公平的一件事了。
就算最後學無所成,只是這成熟的打鐵技術也算是成了手藝,去往修仙世家或者開家打鐵鋪子,存活卻是不成問題的。
但也因為這樣的忙碌的情況,魏泱的到來,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反應。
畢竟她來的地方,是器峰的最下面。
這裡的弟子每日都忙著完成宗門任務,揮灑汗水,拼命打鐵,生怕浪費一點時間。
魏泱四下看看,很快看到在一處山洞前正呼喊著什麼的中年男人。
這就是器峰的外門管事。
總有弟子隨著年齡增大,晉升無望,又不甘離開,就會留在峰內擔一個職位,
魏泱快步走去。
剛靠近,就聽管事在一片桄榔聲的敲打中聲嘶力竭喊著:
“蠢貨!!!你腦子是被鐵水灌了嗎!煉器是望你練這些用材,不是讓你煉你的腦子!!我都說了多少遍了,這青石礦每次敲打必須三輕一重,每次重複,用力必須和之前一致,每一次都不同,你敲上一萬次,這青石礦裡的雜質也錘不出來!”
這名弟子明明被罵了個狗血淋頭,嘴裡卻不斷感謝管事。
魏泱靜靜站在不遠處,等著。
“什麼三輕一重,墨巨神大人都說了,這青石礦就是個賤骨頭,你對它越好,它越嬌氣,就得用重力擊打,而且每一次都要比上一次更重一些,這樣就能把它的脾氣壓下去,自然就聽話,任人為之了……這個人根本就不會交,真是誤人子弟。”墨小巨聽著管事的話,嘟囔著糾正。
只是這話也只有魏泱聽到。
她也沒準備說出來。
最起碼現在不行。
一個剛入門沒幾天的乞丐,頗有心機不是什麼問題,這世間生而知之的人不是沒有。
但一個從沒接觸過煉器的乞丐,入門沒幾天,開口就修正了一個經過眾人百多年的經驗……
好點的就是被認為是背後有人,或者拜了個厲害的師傅。
運氣不好,直接被當成是什麼老妖怪借體還魂,搜魂然後燒死,死的不能再死。
魏泱面上表情不變,就這樣靜靜等著。
直到管事長長舒出一口氣,才上前行禮道:“師兄不知如何稱呼?”
一聽“師兄”兩個字,呂書達心情都好了不少。
自從成了管事,他就不算天元宗的弟子,就再沒有人這樣稱呼過他。
“哎,這位師妹怎麼稱呼?來器峰是有何事?”呂書達本不耐煩的神情一遍,臉上帶笑,就算魏泱只是煉氣三層,也是十分和氣的樣子,讓器峰被他罵的狗血淋頭的弟子們看的直瞪眼。
忽然。
呂書達猛地扭頭,面目兇殘:“打鐵聲呢!誰讓你們停下來了!今天任務不完成,後果你們自己知道,不用我說!!”
話音一落。
所有弟子瞬間凜然,齊刷刷低頭,重新開始在叮鈴桄榔聲中揮灑汗水,不敢再有絲毫走神。
呂書達這才滿意點頭,重新面朝魏泱:“呵呵,這位師妹,我是呂書達,說吧,什麼事啊?”
“見過呂師兄!”魏泱再次行禮,起身後,對著神情越發友善的呂書達道,“我是雜峰這次新收的弟子,名喚魏泱,此次來是來領栽種靈稻所需的鋤頭的,不知呂師兄現在可方便?”
說著,她藉著起身的姿勢,一手扶過呂書達的衣袖。
十顆下品靈石就這樣落入其中。
外門弟子,宗門每年會給予兩百下品靈石用作修煉,是她剛來雜峰的時候,沉魚師姐給她的,還給了她一個只有不到一平米的納戒。
雖然小,但只是這樣一個納戒,也要足足十顆中品靈石。
這份情,魏泱一直記著。
“嗯,不錯不錯,不打擾。”呂書達笑的眼睛都要眯起來了。
他只是簡單感受了一下袖子裡的重量,就知道是多少靈石,自然也知道這點靈石對一個外門弟子的重要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