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刻。
當——!
長劍和針相撞。
飛針飛向側方,扎入一旁店鋪中售賣的妖獸身上。
妖獸一聲慘叫,眨眼化為一灘刺鼻黑水。
魏泱站定,劍花輕甩,冷眼回望用扇子射出飛針的青年:“你不止偷襲,還用毒?”
“我修的就是毒和暗器,用偷襲和用毒的手段,有何不對嗎?”青年依然扇著扇子,笑容不減,“況且,對你這樣一個如乞丐之人,我能用毒親手殺你,已經是看在灼兒的面子上了,我這些護衛可不是吃素的,更遑論,我已經築基後期,碾壓你如同碾壓一隻螞蟻。”
一番對話。
有人贊同,有人嗤笑。
有人事不關己,有人高臺看戲。
魏泱打量著眼前的青年,這人她在車隊確實沒有見過,應該是從頭到尾都在馬車裡不曾出來。
但這扇子、毒和暗器的手法,卻是有些熟悉。
如果她沒記錯的話,上一世,葉靈兒身邊有個名叫王野的少年。
這少年還是她下山採買的時候,從差點打死他的奴隸主手裡買下的,花了她足足三個月飯錢的靈石,這人說著以後會報恩,轉頭就跑了。
等再次見面,就是葉靈兒派這個少年來殺她。
也是同樣喜歡用毒和暗器。
殺了有救命之恩的恩人,和殺了有救命之恩的妻子的沈淵……兩個人簡直一模一樣。
這獨特的“報恩”方法,不愧是葉靈兒身邊的人。
更別說……
這王野當時用在她身上的毒,是真的噬骨鑽心的疼啊,疼到……若不是万俟雲川以毒攻毒,用毒丹壓制,在被葉靈兒抓住前,她可能就已經承受不住自盡了。
腦海中回憶著上一世的舊事,魏泱眼底,冷意如雪。
她忽然轉頭,看向不知何時來擔憂的蒼官灼灼,眼神示意他不要和青年鬧大的金執事。
沒有說話,只是別開眼。
金執事和蒼官灼灼,這幾日,確實對她很好。
但,是對散修楊薇好。
是對未來會走在一起的人好。
蒼官灼灼和金執事,前往極北之地,需要王家的支援。
如果她是楊薇,是蒼官灼灼的屬下……
但她不是楊薇,是魏泱。
血海深仇。
這滿是血腥復仇的路,終究,還是得自己一個人走。
魏泱這幾日剛生出的少年氣終是消失殆盡,重歸在天元宗時刺蝟般的冷漠和孤寂。
她重新望向青年,嘴角揚起一抹危險的弧度,手裡拿出一顆下品靈石,唯一一顆真正屬於她的靈石,扔在地上,沒有用楊薇的化名,只道:
“我等修士,生死道消,恩怨自斷,我,築基初期,挑戰王家的這位築基後期,生死之戰,一生一死,方可離場……”
“王家人,我用的我命,賭你王家的名聲,你,敢接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