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門兩次出現,各峰的峰主就算沒來,也知道了這裡發生的事情。
自然也就知道了,魏泱說的那些話。
以防萬一真的有弟子死皮賴臉不去交靈石,最後讓峰門丟臉,各個峰沒多久都派人來,一次性將所有欠下的靈石繳納清楚。
魏泱身帶鉅款,顛著放有堆成山一樣高靈石的納戒,慢悠悠朝著雜峰的方向走著。
一路就挑人多的地方去,納戒也被她拿在手上,好像生怕沒人看到。
就這樣招搖過市了一路。
走了半個多時辰,魏泱終於到了雜峰山腳下。
仰望而去。
山上滿是樹木,其中還混雜著大片大片的金色。
那是雜峰弟子種下的靈米。
再往上,便是雲霧繚繞的大山,鯨鳴似有似無,有仙鶴、飛鳥等等飛禽,圍繞山間盤旋,時而落下喝些山下的河水,時而落於林間,銜山間果子為食。
一片祥和。
“看起來,倒是適合養老的好地方。”
“小師妹這麼早就開始準備養老了?不愧是我的師妹,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啊。”
万俟雲川頭頂雜草,抗著鋤頭,嘴裡叼著一根草,剛農耕完的樣子,從林間走出:
“不過小師妹說的和做的區別有點太大了,這會兒說著要養老,可剛剛我還聽說你又在刑堂那裡大鬧一番,還又惹怒了沈淵?”
魏泱自認自己還是很有禮貌的。
見到万俟雲川,她先是行了禮,接著才道:“大師兄,請問峰內分給我的地在哪裡?”
“你還要種地?”
万俟雲川用鋤頭敲著自己的肩膀,看似輕巧,碰觸後發出的聲響卻帶著沉悶感:
“按照你的想法,應該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到築基期然後進內門吧?有掌門的話在前,這雜峰的事務你不做,也是可以的。”
“哦……所以呢?”
“……”
真是個刺蝟。
還是油鹽不進,肚子上都帶刺的那種。
他之前在小院裡,一時感慨,還跟她小小推心置腹了一下,沒想到這師妹轉頭就跟什麼都不知道一樣。
万俟雲川被噎了一下。
本來只想著說幾句就走,此刻倒是來了興趣。
“你之前來雜峰的事情是認真的?你選雜峰真的是為了種地,不餓肚子,不是為了噁心沈淵?”
“他值得我犧牲我的道途?”
“也是。”
万俟雲川對魏泱的這句話表示贊同,心情好了不少:“行,走吧,大師兄親自帶你去。”
剛走了兩步。
魏泱忽然就是一句:“大師兄,其餘峰的靈石都已經繳納清楚,雜峰的算來算去,就差大師兄你的了,來得早不如來得巧,不如大師兄現在就把靈石給我,如何?”
踏——
本輕盈無聲地落地,一個岔氣,万俟雲川一腳踩斷地上的樹枝,發出明顯聲響。
“……小師妹,不想讓我帶路,可以直接說,不需要這麼委婉的趕我走。”
“哦,那……大師兄,你直接告訴我在哪裡就可以,不用親自帶路。”說著,魏泱把裝滿靈石的納戒和雜峰賬目扔給万俟雲川,“靈石大師兄拿著吧,等三師姐回來給她就好。”
“你不準備管了?”
“從頭到尾我都沒準備接手雜峰的事務,大師兄,畢竟我現在只是雜峰一個普普通通的外門小師妹而已。”
普通?
來了三天,就讓天元宗鬧騰了三天的普通嗎?
那可真是太普通了。
還有“現在”這個詞,可真是有些意味深長。
万俟雲川給魏泱指了路,等著看不到人影后,本慵懶的神情收斂些許,自言自語般道:
“你說,今日我啟用安插在劍峰的棋子,讓她和劍峰之間的裂縫越來越大,是對是錯?”
呼——
微不可見的輕風拂過。
一穿著劍峰弟子衣袍的人,從地面的影子中忽然出現,持劍,單膝跪地。
“主上的決定,屬下不會妄言,只是依屬下之見,這魏泱入雜峰的理由太過牽強,更別說她和沈淵之間的關係,再有急事這三天,她削弱劍峰、拉攏雜峰弟子的做法,不似這般年齡能做到的,屬下疑慮,背後恐有陰謀。”
說著,這名弟子微微抬頭。
這張臉,竟赫然是今日在刑堂門前,拔劍跟魏泱對峙的那名劍峰弟子!
“李劍。”
“屬下在。”
“斷臂的那個弟子——”
“並非我等安排,確為心有歹意。”
“既如此,隨便安排個宗門任務派出去,埋了吧。”
万俟雲川突然蹙眉,拿出手帕,擦去鋤頭上沾染的泥土,等見到鋤頭重新變乾淨後才笑了出來:
“至於其他人……算了,就不用安排假死了,我那小師妹有一句話說得對,扮豬吃老虎可以,不能裝久了真以為自己是隻豬,讓你們活動一下筋骨也算不錯,傳我令——”
李劍低頭,滿是尊敬的臉上,鑲嵌的是一雙充斥狂熱的眸。
“拿著秘境的令牌和我的弒神槍去一趟福壽秘境,告訴秘境之靈,不管它用什麼方法,我要這福壽秘境一年後就開啟。”
李劍豁然抬頭:“一年?那魏泱和葉靈兒定下的是三年——”
万俟雲川緩緩朝雜峰山上走去:
“我這人耐性好,但耐性也不怎麼好。小師妹和沈淵的關門弟子葉靈兒定下三年之約,挺有意思,但三年?太久了。既然小師妹說她一年後就能築基,秘境也在一年後開啟,一切都剛剛好,至於那個葉靈兒……
她背後除了序長老,應該還有人,既如此,就讓我看看,背後的人為了能讓葉靈兒入福壽秘境,為了讓她那種資質強行一年入築基,能拿出些什麼好東西。”
而有些好東西,只要拿出來,就一定有跡可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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