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“保安”倆字,鄭恩東失落的晃了晃腦袋。
“一月兩千,幹得好另有提出!”
我伸出兩根手指頭在他眼前比劃兩下。
“多少?”
鄭恩東的調門也驟然提高,臉上滿是不可置信。
“既然東哥沒興趣就拉倒,我們也不能強人所難,您先忙著,哥幾個還有點事情,有需要幫忙的地方,隨時可以到騰躍建材市場去找咱,離工人街總共二三里地,回見昂!”
看目的達到,我沒再繼續廢話,果斷拽上老畢轉身就走。
“龍哥,你就給大哥一份指標唄,人家能文能武,到時候市場裡有誰敢鬧事,還不夠他一個人咔咔兩拳頭呢。”
老畢雙手摟住我胳膊,嘰嘰歪歪的懇求。
我只當是沒聽見,昂著腦袋繼續大步流星的往前走。
“你快閉坑關訊號吧,行不行?算特麼我求你了,一天天啥事看不明白。”
尾隨在我們身後的天津範捅咕老畢兩下數念。
有道是:上趕著的買賣不叫生意。
想要精誠合作的前提是雙方必須都得很著急,正如付彪昨晚帶我見世面一樣,看過崇市花花綠綠的夜生活,領略到鈔票能帶給人的神奇魔力,完全不需要他再多言,我自己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入。
對於鄭恩東而言,其實道理也一樣。
如果他打心眼裡瞧不上“保安”這份差事,就算現在點頭答應,最後也得因為這樣那樣的雜事不歡而散。
而他主動求著我想入夥,結果就大不一樣,首先從地位上來講他是下屬,矮我半頭,即便某天我們因為瑣碎小事鬧得面紅耳赤,他也得打心眼裡感激我曾在他萬難的時候提供平臺,更何況這人歲數比我們都大,社會經驗啥的也鐵定豐富很多,萬一哪天被付彪給看中,起碼我和老畢、天津範也不至於會被他“隔著鍋臺上炕”給攆走。
“臥槽,敢情這裡頭還有這麼多說道呢,我特麼真是個豬腦袋。”
聽完天津範和紫夢妹妹的分析後,老畢後知後覺的拍拍腦門。
“知道自己是啥品種就行,不用滿世界炫耀。”
我開玩笑的打趣一句。
“日了,龍哥你這腦子是啥做的?咋那麼多彎彎道道呢,難怪什麼遊戲都比我打得好。”
老畢傻呵呵的摟住我肩膀笑問。
“我啊..”
我怔了一下,隨即不自然的搖搖頭。
每個人的經歷和成長都是截然不同的,初中之前的我或許也跟現在的老畢一樣古道熱腸、天真無邪,可自打後媽進門,我就必須得學會並且熟絡掌握看人臉色、觀人喜怒,不然可能連口飽飯都吃不上,不止這些,除了要面對刁鑽古怪、人前一套、背後一套的後媽,我還得哄好動不動就挑刺、找麻煩的後妹妹,因為我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會哭撇撇的找我爸告狀,更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又讓我背上莫須有的黑鍋。
試問,哪個正常人見天生活在惴惴不安的環境裡學不會小心翼翼的喘息、思索,又試問舉目皆是敵人的情況下,誰能不懂保護自己,譬如那天在派出所院裡,我爸要用皮帶勒死我之類的遭遇都屬於輕的,我經歷的遠比他們能想象到的更黑暗,而這些過往我不想講述給任何人聽,更不想破壞到老畢的那片赤子之心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