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角落幾個保溫桶旁邊的青年赫然正是先前見過面的那個鄭恩東,此刻他笑容撲面正在招待其他賓客,似乎根本不被昨天被陳四海打砸攤子而影響。
“來了啊哥幾個。”
看到我後,鄭恩東禮貌的點點頭,隨即指向一張空桌道:“你們先坐,我馬上收拾。”
“他們是自己人大哥,不用招待,天津範你趕緊把上一桌剩下的碗筷碼利索。”
老畢抽吸兩下鼻子,粗聲粗氣的唸叨。
“你快坐下吧兄弟,我這兒真不用你忙活,幾位吃點什麼?”
鄭恩東哭笑不得的搭住老畢的雙肩將他按到我旁邊。
“聽著沒?我大哥管我叫兄弟,那不就是認我了嘛,大哥我來收拾吧。”
隨著鄭恩東一句話,老畢像是瞬間被戳了開關鍵似的,又“蹭”一下蹦起來,搶過對方的抹布,在桌上劃拉幾下。
“人家來早餐攤是吃飯,你可倒好,跑這兒掙外快。”
天津範嫌棄的哼了一聲。
“小東啊,一百碗胡辣湯,一百碗豆腐腦,再打包二百斤有條!”
就在這時,一道似曾相識的聲音在我們身後響起。
“臥槽,你咋特麼又來了!欺負人有癮唄。”
我還沒來及轉頭,就看到老畢直接舉起手裡的空碗,橫眉豎眼的低吼。
“喲呵,還特麼挺有緣分的,小夥子你嘴巴放乾淨點哈,別以為傍上付彪,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?”
我回頭看去,不想竟是陳四海那損犢子,暗道一聲晦氣後,我朝老畢使了眼神,隨即硬拉著他坐下。
陳四海這老逼K仍舊頂著一腦袋標誌性的長毛,本來擱陳浩南頭上挺帥的髮型,換在他那兒造型都不抵大飛哥有樣。
“不是龍哥,你拽我幹啥,他還能把我殺了是咋地?”
老畢仍舊不服氣的掙動數念。
“四哥,如果您是來吃飯的,我歡迎至極,如果您還是想繼續找我收費,那隨便吧,就這點鍋碗瓢盆,昨天已經被你們砸一多半了。”
鄭恩東臉上的笑容頃刻間散去,看了一眼對方後,後退半步,做出悉聽尊便的樣子道:“但我和昨天的要求一樣,攤上的東西你們隨便,不要碰我的客人,謝謝手下留情了。”
說完後,他又提高嗓門朝我們和另外兩桌的客人喊道:“大家趕快吃,今天不收錢。”
“嘿臥槽,我特麼就不明白了小東,每個月交倆錢平平安安做買賣不好嗎?你為什麼非要跟我槓一下?你是覺得胳膊能擰過大腿嗎?”
陳四海甩了甩散落臉前的亂髮,叼著菸捲冷笑。
“擰不過,四哥您在工人村什麼地位我一直都知道,我也不是不想交錢,是真沒有!要不您打我一頓消消火吧。”
鄭恩東抿了抿嘴角,解開腰上繫著的圍裙,說完他很乾脆的抱頭蹲在陳四海的腳邊。
“唉..挨也白挨。”
我嘆了口氣搖頭,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感慨。
鄭恩東長得精精神神,沒想到卻是個死心眼,陳四海的目的壓根不是欺負他,或者欺負他這一家,那老逼K擱這條街上收錢顯然已經成為一種規矩,鄭恩東突然跳出來不肯給,其實就是在挑戰對方的權威,說穿了是毀掉陳四海制定的規則,只要他能成功挺過這一劫,往後一定會蹦出更多類似的小商販,陳四海是絕不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,所以他就算不還手,也照樣沒有任何結果...